牙人相當于中介,信息不發達的時代,又沒有足夠權威的平臺,牙人的存在不可或缺,陌生人買房、租房,房主根本不搭理你,必須要有牙人跟著簽字畫押,等于牙人就是那個擔保,出事后,人家要被連坐的,所以才會收取那么高的費用。
一般人也做不了牙人,必須得是當地人,混跡多年,有點人脈,當了牙人每年因為連坐賠錢乃至坐牢的也不少,如果貿然來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想要通過牙人買房,付出的代價絕對非常大。
賀山自然是懂得,也領這個情,眼前的宋仁別看又窮又游手好閑,卻是貨真價實的珞州書院畢業,無論是人脈還是社會地位都有的,更是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有這樣一個朋友,做什么事都好說啊。
更何況,朋友還是與撬棍、舊印并列的三大神器呢。
說回正題,宋仁話是多了點,辦事那是一點都不含糊,出了食肆,帶著賀山穿過大街小巷,直奔一處小院,砰砰砰敲了會門,吱嘎一聲,院門被打開。
“你小子來干什么?”開門的是個看起來醉醺醺的中年男人,短袖敞懷,渾身酒氣,嘴邊全是酒漬,一開口,酒氣噴面,直讓人掩鼻遮目。
“春石路那棟房子的鑰匙拿來。”宋仁理直氣壯的伸出手。
那中年男人從腰間摘下一串鑰匙丟過去,打著哈欠彭的一聲關上了門。
“走吧,凈善大師,我帶你去看看房子。”宋仁晃了晃鑰匙,邊走邊道:“剛才那個酒鬼是我爹,他年輕的時候練武的,拋家棄子出去闖蕩,后來我母親去世,他武功被人廢掉帶著錢回來做酒鬼,在珞州城置辦了些房子,隨便借來個院子給你住。”
他說的輕描淡寫,賀山卻感受到了深深的凡爾賽氣息,感情這家伙還是個富二代啊。
接下來,倆人就沒有再步行,走了不到兩條街宋仁就氣喘吁吁完全走不動,干脆攔了輛驢車,花點小錢將倆人一路送到春石路。
春石路不在城南這半截,而是隔河相望的城北,如果用屬性來定義的話,城南屬于商業區,居民區并不多,大多都是些做生意的,還有一些青樓、勾欄之類的地方,規劃的非常板正,算得上井井有條,早些年街道規劃的還算寬敞,近些年來因為對附近縣城、鄉鎮的吸血,也慢慢狹窄起來。
因為松散的政治結構,導致市政這樣雞毛蒜皮的事情成了大問題,負責的人大多都沒啥錢,掏錢的都是本地大戶,掏錢拓寬道路雖說是好事,卻也反復扯皮,遲遲沒能動工。
而城北呢,算是居民區+教育區的樣子,珞州書院就在城北中心,整個建筑布局俯視的話,能看出就像是靶子一樣,一圈一圈的圍繞著中心的珞州書院建設,住在這里的大多都是家里有人在這邊讀書,或者原本住在這里的老街坊,街頭巷尾零零散散的酒肆、食肆、肉鋪,菜市場也是集中在靠近河邊的位置。
跨過一條河,一切喧鬧仿佛安靜下來,就連一直說個不停的宋仁都不免將音量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