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賀山可是知道所謂槐山神的真面目,那么個鬼玩意恐怕不會多善良,哪怕是圓正老和尚無欲無求只想求死,無意間也制造了陶府慘案、僵尸之禍,這槐山神庇護一方,恐怕到時候弄出點亂子來,只會更加恐怖。
“大師,你能捉鬼驅邪是嗎?”怯生生的聲音打斷了賀山的思路,抬頭一看,是個臉上還掛著淚痕、老實巴交的農夫。
“可以,不過我是收費的。”賀山點點頭,給出肯定的答復。
那農夫本想展示一下自己那縫縫補補的挎包里面的銅錢,卻沒想情緒激動之下一扯,嘩啦啦的銅錢散落在地上,然后趕忙跪下來一枚一枚的撿起來。
對面衙門站崗的皂吏挎著刀就走過來,人還沒到就吆喝道:“那和尚,莫要欺負人。”
“不是,不是。”農夫吭哧吭哧道,“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
皂吏走進些看清賀山盤坐的體格,咂舌的同時聽到農夫的辯解,面色緩和了許多,也沒有問清楚的意思,瞥了一眼便又回去崗位上,他只是看不過欺負人,卻也沒有義務解決你情我愿的事情。
賀山伸手幫忙把銅錢全部都斂到白布上,系上之后交給農夫,站起身拍拍手,道:“既是找我幫忙,那一定是有所求,走吧,我與你去看看。”
農夫感激的看了一眼賀山,手中緊了緊白布包裹,邊走邊道:“我是城外兩崗村的,從上個月開始,我們村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
珞州書院,槐山神身前。
鐵連山面色復雜的望著眼前詭異的大樹,沉默良久,低低道:
“好久不見。”
風霎時間停下,樹葉停止飄動,一顆顆人頭的雙眼睜開,然后無數重重疊疊的聲音響起:“鐵連山,你來珞州城做什么?”
槐山神的語氣毫無波動,但一開口之后,陰風驟起,半透明的樹皮撕開些許口子,鮮紅的粘液流淌出來,地面的顏色愈發深。
“那東西的消息,我找到了,就在幾個螻蟻手中,只要拿到那東西,我們就能活下去,咳咳咳咳”鐵連山劇烈的咳嗽幾聲,臉色愈發灰敗,他伸手掩住嘴唇,手背裸露出來的皮膚上一張鬼臉浮現,臉色猙獰的想要聳動,幾乎要破開皮膚鉆出來。
“活下去?”槐山神的聲音發生了些許變化,變得有些嘲笑的意味在里面,“我們活下去不過是變成它們,放棄吧,鐵連山,我們已經沒希望了,宣天君是對的。”
“我不信。”鐵連山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完全預料到槐山神的打擊,他撫平手背上蠢蠢欲動的鬼臉,“我們一定還有希望的。”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