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珞州城,城南衙門。
“衙門前不允許停牛車。”皂吏抬頭示意喊了一聲,然后突然看到坐在牛身上近在咫尺的老太太,嚇得一個后仰差點沒摔倒。
“嗚嗚嗚嗚”坐在牛車上農夫低聲啜泣。
“發生什么事了?”
“那老太太不是兩崗村的王老太嗎?”
“聽說兩崗村的人昨天晚上死光了。”
圍觀者的竊竊私語讓皂吏意識到了一件事——
眼前的一老一中是兩崗村的幸存者!
“叮鈴鈴”警示鈴被搖響,整個衙門和炸了鍋一般,所有的捕快迅速涌出,將整條街封鎖。
“這件事,到此為止吧。”賀山站在街尾,將斗笠隨手丟進無人小巷子的垃圾堆中,跟著人流離開了。
張大全在他老婆的尸體被徹底焚毀之后就完全變成了傻子,而王老太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會不斷的與那老黃牛親密接觸。
他們兩人已經失去自理能力,也沒有將那股‘味道’傳播出去的能力,賀山不可能養著他們,也不可能殺了他們,干脆戴上斗笠把他們兩個送到衙門,作為兩崗村慘案的幸存者,想必他們倆一定會安安心心的活下去。
因為之前賀山與張大全一起離開是衙門的皂吏親眼所見,單是這一條,賀山就必然會被牽扯上,哪怕不把張大全送到衙門前,經過排查也吃早會找上門。
賀山已經做好和珞州城衙門接觸的準備了,之所以現在沒有直接出面,是不想太過張揚,拋頭露面固然有好處,卻也會被人盯上。
他可是還記得在來珞州城之前,就已經有人盯上他了。
賀山自城南衙門離開后,先是回家歇了歇,換身干凈衣服,將昨晚順手在兩崗村收集的些許銀兩放進柜子保存好,出門尋個食肆吃了頓好的,然后從容的帶著自己的招牌回到城南衙門前。
此時正值午后,這里已經沒有人再圍著,兩崗村發生的事情實在有些駭人聽聞,一個村子兩百多口人一夜之間死光,尸體都隨著大火被燒的面目全非,僥幸殘留下的尸骸詭異的嚇人。
哪怕兩崗村的事沒有發生在城內,兔死狐悲之下,卻也足夠那些平日里活躍的民眾消停上一日、兩日了。
賀山將白布鋪在地上,再次盤坐下來,默默冥想抵抗那些怨念帶來的侵蝕。
以前的怨念是咒罵、是憎恨,現在的怨念大部分斗士各種靡靡之音與活色生香的畫面,還好他已經在山里鍛煉了十幾年,哪怕是黑絲都無法讓他鋼鐵一般的心動搖。
開玩笑,經歷過地球各位老師的洗禮,異世界的農夫、農婦能玩出什么花樣。
“那和尚!”幾個人影將賀山牢牢圍住,昨日那有過一面之緣的皂吏沉聲道:“我們捕頭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