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大家都知道苗楚兒的手藝好,一些小點心,比如什么小籠包,蒸餃,油潑面這些都做地讓人直流口水。
很快,苗楚兒的名頭就傳出去了,有不少知青都愿意多出點兒糧票和肉票讓苗楚兒去做好吃的,打打牙祭。
彭楚楚雖然嘴上說象征性地收一點兒,但卻一樣都沒落下,不過兩個月的時間,自己兜里的錢都鼓鼓的,彭楚楚仔細算了一下,足足有兩百塊那么多。
但是這種事兒,大家心里都有數,這樣的風不能刮起來,會被說成資本主義。
隨著高考的恢復,知青們上工也沒這么勤快了,完成了自己應有的那份之后,都躲到宿舍去看書了。
只有彭楚楚每天勤勤懇懇地去上工,這讓村里的一些書記和領導都對她刮目相看。
一天下午,村長老婆喬嬸兒單獨叫了彭楚楚到家里吃飯。
“楚兒啊,我聽說你不想高考,是想留在村兒里啊?”
喬嬸兒越看苗楚兒越喜歡,又會做事,又踏實,又好看,兒子前兩天當兵回來,給他說個媳婦兒正好。
“喬嬸兒,我不想高考是真的。”
喬嬸兒一聽就知道了苗楚兒的意思,不想高考不代表會在村子里,喬嬸兒看著煤油燈下的苗楚兒,白皙的皮膚好似在發光,一雙眼睛閃亮閃亮的,安安靜靜地坐在位子上,看著那些好菜,仍然很有禮貌,看著自己的眼睛在說話。
這要是村里的姑娘們,估計早就開始動筷子了。
喬嬸兒越看苗楚兒越是喜歡。
“你家里有幾口人啊?”
“我有個弟弟,和我媽媽一起住。”
苗楚兒其實一直惦記著回家,只不過到死的時候也沒能如愿。
“你爸爸呢?”
喬嬸兒一說,彭楚楚就不說話了,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喬嬸兒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哎呀,我這張臭嘴!不說了,快吃飯!”
“嗯。”
瞧著苗楚兒一直安安靜靜的吃東西,喬嬸兒又開始找話題。
“楚兒,我瞧著你是個有主意的,那村頭的人都說你和那個陳天盛有點什么。不是我喬嬸兒心眼不好,是那個陳天盛雖然頂著他爸的好人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的,但是實際上就是個沒出息的。”
“你來這幾年,見過他上過幾次工?”
“還有那個鐘東蓮,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聽我一句勸,如果有那意思,也趁早斷了。”
“當然了,如果你覺得我說這話刺耳,那你就當我多管閑事了。別放在心上。”
喬嬸兒是個心直口快的,就算是這苗楚兒看不上自家兒子,也不想她嫁給陳天盛,實在不是個好去處。
“喬嬸兒,陳天盛是誰?”
彭楚楚停下碗筷,有些不解地看著喬嬸兒。
“啊?”
喬嬸兒張了張嘴,原本還有好多說辭,一時之間就梗在了喉嚨里,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最后這些話全部都化作一個釋然的笑來:“你不認識,你不認識最好!這種人,也沒必要認識!”
“嗯。”
彭楚楚點了點頭,然后又繼續吃飯。
直到半路,從門外走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她才停下吃飯的動作。
“哎喲喂!我的好大兒!我告訴你啥時候回來的?你咋現在才回來?”
男人從黑暗中走來,彭楚楚這才看到了他的臉,輪廓分明的臉卻帶著一點兒不屬于這山村的清秀,黝黑的皮膚看起來十分健康硬朗,他筆挺著身子,和村里的男人走路不同,每一步都踏到了實處,怎么看都是個正兒八經的漢子。
“娘,去了趟城里熟悉了一下路,到時候租個房子,接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