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又說回來,貌似也不錯。
沖冠一怒為紅顏者,方是性情中人,真要一點情分不念,便讓人帶走,那才讓人心寒。
真要那樣,他怕是又要好好想想,此人到底值不值得重用,值不值得……
作為閨女的一條備選后路了。
況且,原本這人在這里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再不留兩個熟悉的,有點牽掛的,說實話,也不是很放心。
便道:“莫惱莫惱,賢弟既然不愿,那不帶走便是,原本也不是一定要帶走的。
此外,當今陛下也說了,賢弟若還有什么要求,可以提,能滿足的,盡量滿足。”
這話一說,又給陳遠逗樂了,直接就地坐下,道:“秦兄,說實話,當今陛下,真有這么看重這事?”
“那是自然,若非如此,愚兄亦不會這般匆匆趕來。”
事情基本上有譜了,李二也放松了許多,跟著坐下。
陳遠就笑:“可我怎么聽說,當今陛下不經夸,一夸,就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告訴別人了?”
“噗——”
真是。
當著皇帝的面說皇帝,印象中,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永嘉還是沒忍住。
長樂也忍得很辛苦,就差沒笑出聲來。
李二微微有些尷尬:“有嗎?當今陛下,不是那樣的人吧,他好像,也沒把什么東西告訴別人啊!”
“怎么沒有?”
“那個犬上三田耜,不就把當今陛下哄得很開心,然后,鑄刀,煉鐵,樂器,農耕,等等,教會了不少東西?”
“我還聽說,是人家想學什么,當今陛下就教什么,還給找最好的老師。”
陳遠開始翻舊賬。
原本他也是不知道這些的,可那次陰差陽錯抓了人,又特意查過,便知曉了。
李二更覺尷尬,看向長樂:“有,有這事嗎?”
“可能,或許,大概是有的吧,我也不知道,此事世伯當比長樂清楚才是。”
好辛苦。
長這么大,這還是長樂頭一次見爹爹這么窘迫,被人問得下不來臺。
生怕再聽下去,她會像姑姑一樣,忍不住笑出聲來,便與姑姑一道,帶著兩只小家伙溜了。
陳遠倒是沒那么多想法,只一本正經道:“不論有沒有,都需要警惕。
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人,到底不是狗,狗可以一輩子舔主人,可人,想的永遠是有朝一日,翻身做主。”
“這,沒那么嚴重吧?愚兄觀那些異族,都與狗差不多啊,舔著呢!”
李二還是有點不以為然。
陳遠嘆道:“那是因為還不夠強啊,什么叫忍辱負重,什么叫舔得越猛,恨得越深?
這是有教訓的,越王勾踐,吳王夫差,兩位前輩已經做過演示了。”
李二便又笑了:“這能一樣嗎,吳越那是世仇,都恨不得滅了對方的,似倭國那等彈丸之地,吾中原王朝,可從未想過去攻伐占領。”
這想法……
陳遠搖頭:“此言差矣,任何事物,都是相對的,秦兄只看見中原王朝對倭國那等彈丸之地沒想法,又焉知那彈丸之地的弱國小民,對我中原大地沒想法?”
“這,不會吧?區區彈丸之地,不滅國夷族已是莫大的恩賜,覬覦我神州沃土,他們哪來那個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