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還不是,但早晚都會是。
打完他人生中的第一場仗后,他病了,整個人陷入進血紅色的夢魘中無論如何都醒不來。
他無時無刻沒在哭,他哭到不能自己。
夢中有好多人伸出手想要將他給拉下深淵,那些鬼魂眼角流著血淚,口中扯著嘶吼,他們質問自己為何要殺了他們。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殺人,他不知道戰爭的意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活著。
也是在那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抹畫面。
一個女娃娃穿著琉璃般輕盈的裙子,在古木廳中伴隨著樂師們的音樂翩翩起舞。
那是冷茜小時候的模樣。
他眼角滑下眼淚,伸出手想要碰到那抹畫面。
是了。
他為何要活著?
為了這位娃娃,為了花堪折須直需折,為了……她給予他的溫暖。
大病初愈后,他迎來了一次巨大的打擊。
軍師,前將軍,還有后將軍等所有年老的長輩們都對他表示了失望,失望他身子骨如此弱,只不過是第一次上戰場罷了,就能大病了一個月未好,屬實是窩囊的。
同時,他的父親也充滿失望和嫌惡地看了他一眼,自那以后,父親便再也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看,甚至也不會同自己好好說話。
他成了一個廢物,一個被大家所不屑的廢物。
同齡的士兵們也開始對他指指點點,甚至有的士兵會惡作劇,在大冬天往他身上潑水,把他的被子給燒毀。
士兵們的惡作劇做的光明正大,他們的嘲笑聲也越發的刺耳。
楚楓快要瘋掉了。
他成了眾矢之的,他是個廢物嗎?他不是。
他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廢物。
這種被人踐踏,被人用失望的眼光所注視著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他要反抗,他要毀掉這如噩夢般的一切。
于是在那天。
他成了一個真正的殺人狂。
他暗中殺掉了帶頭的兩位士兵,并將他們的頭顱送到了自己父親的手里。
他在向自己的父親挑釁。
他在叫囂著對父親說:也許,下一個會死的人就是你。
本以為父親會勃然大怒,卻不想自那之后父親對自己的態度卻變得好了起來。
這件事并不值得高興。
因為也是從那天起,他開始懷疑……
是否只有殘忍的人才可以獲得夸獎。
是否殺戮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贊揚,值得贊歌的事。
是否他應該更殘忍一些,更無情一些,更變態一些呢。
而這些思考也注定了他以后會成為一個絕對病態的人。
當他不再把人當成人看的時候……
他就與無情無愛的野獸別無兩樣了。
那種生活是孤寂的,是煎熬的,是冷漠的。
他感受不到愛。
不……他還能感覺到。
他每每吃到香蕉的時候,臉上都會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他不是無愛的人,他愛他的小娃娃。
他要回家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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