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面容布滿疤痕,一半卻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而她也定定的回望著他,清澈的眸底倒映著他的輪廓。他半跪在地,雖滿身是傷,背脊卻筆直如松。他仰頭望著漆黑的天,神色空茫,半響,再次朝她笑了。
“將軍,你說過要帶我回家的。我的家在皇城,將軍不能食言,定要說到做到。”
他聽著,微垂頭,貼在她耳畔,帶著幾縷促狹,突然小聲地說:“好,不過丑丫頭,要是我還能活著送你回家,你就當我的丑婆娘吧!我不嫌你,你也莫要嫌我。”
他說,讓她給他,當他的丑婆娘。
那一瞬間,顏皎月心尖猛縮著,睜大了瞳眸。
然而卻在下一瞬,她看到一支利箭又一次破空而來,她大喊出一聲“小心”,便直接從夢中驚醒。
又是一個荒誕的夢,可夢中的一切又真實得讓人心顫。
顏皎月呆呆的坐在床上,外面已經漆黑一片,她只覺得腦子混混沌沌的,明明沒有多難過,可眼淚卻不受她控制的直往下掉。她不懂這眼淚為什么不聽話,但夢中的畫面,讓她知道謝七郎有危險。
那個如今唯一對她好的哥哥,有危險。
她要救他。
有了這個堅定的想法,顏皎月慌忙的下床穿鞋。
屋外,院門被鎖了,她就將屋子里的桌椅一點一點的搬到外面墻角疊高,然而踩著上去,爬上墻頭,咬牙跳了出去。
哪怕摔得渾身都疼,也沒吭一聲。
而此刻還是凌晨,天還未大亮,半空中還飄著伶仃稀碎的飄雪,寒風更是比白日里猛烈,刮得她還沒走出十里道,便已經瑟瑟發抖。
但她現在心里有著執念,就不會生有后退之心,哪怕前路再艱難,她也走得無畏無懼。
等走到那整夜高燃著篝火的軍營門口時,顏皎月已經被寒風刮得臉色烏青,手腳也麻木得快沒了知覺。
她呆呆的看了一眼,大步上前。
而營門口的小木房里,正站崗的幾個士兵乍一看到個,臉色烏青,一臉刀疤,哆哆嗦嗦如行尸一樣走來的姑娘時,一個個嚇得夠嗆。
剛想拔刀,就聽到那姑娘哆哆嗦嗦的說:“我找人。”
幾個士兵咽了口口水,暗暗交替了個眼色,一個趕忙進營稟報,其余幾人一臉警惕地看著姑娘問:“軍、軍營重地,你找誰?”
“找誰……”
顏皎月一愣,她不知道要找誰。
可夢中的畫面又一次閃過,一想到謝七郎有危險,她就急了,急得眼圈都紅了,眼淚又一次不聽話的掉個不停。
她委屈巴巴的抬手擦掉,哪知淌下得更多,急得她揮手直喊:“找人就是找人,我找人,嬌嬌兒要找人。”
“你找人,你倒是說你要找誰啊!就光說找人,這整個軍營都是人,誰知道你要找哪個啊!”
幾名士兵一臉懵的看著她。
這到底誰家傻姑娘沒拴好,擱這兒出來嚇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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