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宋仁禮,雖不過而立之年,卻已兩鬢斑白。
但充當夫子教導了謝七郎幾年的緣故,他與謝商徽算是好友,謝七郎也敬他如師亦兄。
“那江東那邊來的人,是想探皇城對雁洲打壓的虛實嗎?”謝七郎看著被押走的刺客,疑問道。
“局勢波詭云譎,誰知道呢!”宋仁禮抬頭望著天,長嘆道:“天黑了,各路魑魅魍魎也該有所動作了,防不勝防啊!”
冬日夜晚來得較早,的確是天黑了。
謝七郎也跟著抬頭看了一眼暗沉下的天色,神情堅毅,語氣堅定道:“天再黑,也有被撥開之時。先生,我謝家若要站隊,只站心中裝有天下百姓的英明之君。若是沒有,這一方百姓我們依舊會守,直到守至明君現,天下安。”
謝七郎從小就性子灑脫,最不喜歡的就是聽別人說什么大道理,但那些正真的大道理,不用別人來說,他自己就能懂,甚至去實踐。
他這一生想實踐的,就是守大鄴百姓平安,守疆土無恙。
宋仁禮一怔,轉頭看著他的目光漸漸松變。
謝家七郎的話,是有分量的。
至于那英明之君,那能撥開大鄴人頭頂烏云的人,整個大鄴,他相信除了太子顏樘,再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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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皇城尚書府中。
書房里,齊蘭州看完手中的密信,便僵坐在案桌前久久都未有動作,直到門口的丫鬟通稟錦王親自到訪,他才緩緩回過神來。
“請錦王到正堂待坐,我稍后就到。”
他淡聲開口,語調比平日里帶著幾分沉冷。只是此刻房中無人,不然若細瞧,定能一眼瞧出那張俊逸出塵,待任何人都一向溫和有禮的面容上,此刻眼尾處竟有些泛紅。
但很快,他將面上的多余情緒隱去,才大步離開了書房。
齊蘭州來到正堂時,錦王顏藺并未落座,而是負手立在大堂中央,望著掛在正中墻壁上那副錦繡山河圖,若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什么。
“臣,參見錦王殿下。”
聽到齊蘭州的聲音,顏藺才收回目光,回身對躬身參拜的齊蘭州虛抬了下手,含笑道:“蘭州何時對本王也這般多禮了,可是離開了太學,就與本王生分了。”
“君臣有別,禮不可廢。”齊蘭州語氣平和,神情淡漠道。
“看來蘭州的確是與本王生分了。”顏藺笑著坐下,目光卻一直落在齊蘭州的面上,似乎是在尋找什么,半響見他面色無波,依舊一臉尋常,才繼續道:“聽說本王那六皇妹又回公主府了,可是你夫妻二人又鬧別扭了?”
提到六公主顏玉殊,齊蘭州眉頭輕皺,垂眸掩住眸底情緒,輕聲道:“公主身份尊貴,想去哪兒,齊昭無權干涉。”
齊昭,字蘭州。
“蘭州又在說生分話了不是,六皇妹身份再如何尊貴,如今也是齊家的媳婦了,蘭州身為她的夫君,不必過分謙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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