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銘看了一眼季云滔,這位守將不認朝廷,他也沒轍。
季云滔清了清嗓子,朝著城頭大喊道:“本官乃朝廷宣撫使,受陛下旨意,入播州查播州土司閆龍殺妻弒岳母一事。事關閆土司生死,你一個小小的守備居然敢擋本官去路,若是耽擱了本官還你家將軍清白的良機,導致閆土司被朝廷問責,你可擔待得起?”
還有這事?許擲雖然是閆龍手下一員大將,但對于自家將軍做了什么完全不知,不管了,反正沒有軍令,這門就開不了。
“許某只認軍令,沒有軍令,請回吧!帶本將秉明將軍,將軍同意你們進關,你再來吧!爾等速速退去!”
季云滔大聲怒斥:“閆土司為大昭征戰沙場數年,立下汗馬功勞無數,今受小人唆使一時沖動犯下大罪。本官受陛下旨意,擒拿妖言惑眾蠱惑閆土司的罪臣,還閆土司一個清白,你作為閆土司手下守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本官入關,阻止本官為閆土司洗清冤屈,你,倒地寓意何為?莫非蠱惑閆土司之人,就有你這個守備一份?”
許擲聽對方說得這么嚴重,也不敢斷定是真是假,更不敢違背軍令私自放人入關。透過薄霧遠遠的掃視了一眼下方,清點了火把數量,不過五六十人,即使是別有用心之輩量他們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那就屈尊尊使入甕城稍等片刻,本將要上報總兵大人,由總兵大人定奪。放吊橋,開城門。”
隨著許擲一聲令下,被粗大的麻繩吊起的板橋緩緩落下,“嘭”木橋砸在青石板上,發出聲響,守備許擲并未發覺叢林里并未驚鳥飛出。
閃電劃過夜空,剎那間的明亮,露出了季云滔一行人左右的叢林里,潛伏著的士兵。為了防止發出聲響暴露,每名士兵嘴里都咬著一截木棍,前方數十名御前衛為了突擊的機動性并未披甲,腰間系著戰刀,后背背著用來防御后身的圓盾,手中繞著一捆繩索,他們的任務是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城墻,搶占甕城千斤閘的機關所在,長時間的潛伏,全身早已被雨水浸透。在他們的身后,是披著重甲的金吾衛步兵,在他們爬上城墻的時候,重甲步兵突進甕城,控制住城門。在往后的一座小山后,是金吾衛的十幾名重甲騎兵,在步兵控制住城門后,重甲騎兵沖入城內將無人可擋。再往后是戎洲的輕騎兵,跟在重騎身后,突破城防,直奔總兵府斬殺屯海關最高將領。最后則是數萬潛伏已久的戎洲軍,孫懷中遠眺著屯海堡的方向,隱隱約約看見那一條火龍消失在視野里,立即下令。
“傳令下去,準備突襲。”
城墻上,準備去稟報軍情的許擲被一名匆匆趕來的士卒攔住去路。
“啟稟許將軍,總兵大人有令,放朝廷欽差入關。”
許擲一把接過士卒手中的令牌,轉身對敵樓里的士兵下令。
“開閘,迎接宣撫使入關。”
“轟隆隆……”
隨著千斤閘抬升,季云滔大手一揮,“進城!”
六子與小伍帶著人率先通過了甕城,就在此時,城樓上的許擲問了一句:“奇怪,總兵大人是怎么知道朝廷來人的?”
說著仔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令牌,忽然猛的將令牌摔在城墻上,右手準備拔刀,大喊落閘時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一把匕首正插在他的喉嚨,血水一滴滴滴落在城墻上,許擲轉回頭瞪著那位士卒,緩緩倒在細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