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罪、罪不至此……不至于……不至于……”
“噗……”
猶如冰山溶解,梁思乙的眼角猛地泛起笑意。而下一刻,她將那笑意凍住,轉頭望向了不遠處樓臺上方的那道身影,拔出背后的一刀一劍。
游鴻卓搖頭嘆了口氣,轉身與梁思乙一道,殺向陳爵方……
……
廝殺的浪涌猶如潮水拍向中央的舊武衙門,某一刻,呼嘯的輕功卷起漫天的銀杏,巨大的身影席卷而過,而在那身影的后方,王難陀、譚正、唐清花以及一道一道的高手身影都朝著西南方向的戰場狂飆而來。
這一名名的高手內息澎湃,在高速的奔行中放聲吶喊,猶如滿天的魔影沸騰。而同一時刻,南面的戰場上,由“阿鼻元屠”掌刀人彭天罡組織起的大規模反撲已經將局面帶入白熱化的狀態,隨著大量炮擊的加入,如海潮般響起的爆炸似乎并未讓西南來的這一百余人專美于前,“閻羅王”麾下高手們兇悍的反擊,隱約在第二道長街的防線上堵住了華夏軍的推進。
華夏軍的狙擊手只偶爾敲掉了幾名發炮的士兵,而大量的高手、神射手已經注意到各個屋頂上那些持火槍者的危害,開始以箭矢、暗器甚至是以輕功高速突襲的方法,嘗試拔除掉這些如黃蜂尾針般狠毒的存在。
前后兩批的高手至少都已經在彭天罡的調動下撲入了廝殺的第一線,也給華夏軍的推進帶來了巨大的威脅。
前后左右,一片混亂。
寧忌在狂奔之中一路廝殺。
他自幼習武,天分極高,但一直以來所學駁雜,西瓜教他學刀,紅提教他習劍,陳凡教授拳法,十余年打基礎的時間里,學了最高深的內家功,隨后又修習了各家融會貫通后最有效的防身術與最極端的戰場殺人術……在這期間,由于擔心善泳者溺于水的可能,寧毅又給他灌輸了大量從心才是男子漢、留得青山在轉頭燒人山方為大丈夫的人生哲學,反復叮囑他打不過就跑根本不算事。
在然后為了上戰場,寧忌在與父親的相互妥協下成為了一名醫療兵,雖然人體構造與習武強身并不沖突,但也令得他一直以來的武學三維非常均衡,打法多變,并不強求以某種武器制敵,十八般兵器對他而言,都不過工具而已。
而唯獨這次,心中的憤怒推動他以暴烈的姿態沖擊“閻羅王”的防線,手中的刀融匯霸刀刀法,委實打出了雖千萬人而吾往的氣勢。過去父親偶爾跟他講些大道理,對于什么“天地不仁、萬物有靈”、“文人的尺、武人的刀”這類辯證思維他還沒辦法想的太清楚,倒是在這一刻,卻似乎隱隱約約的體會到了當年“胸毛凜凜才是大英雄”的外公劉大彪的豪邁境界,如此一輪廝殺,渾身熱血翻涌,恨不得仰天長嘯,如大和尚一般的鎮壓眾人。
如果他的內力已然超過林宗吾,他會做的,但由于對方長嘯在前,此時的寧忌也就沒有自取其辱了。
當然,隨著閻羅王那邊開始大規模的發射火炮反擊,整個戰場的分界線上一片狼藉,有的華夏軍戰士從屋頂跌落,有的則在混亂之中被暗器波及,常年混跡于戰場上的條件反射又使得他隨即加入到救人的隊伍當中。
而此時要被救的這些人也是戰場上的老油子,整個廝殺的場面看似浩大,尤其在炮火的加入后更是大片房屋、墻壁倒塌,但絕大多數一線的戰士在第一時間都已經找好掩體,甚至于在將后方混亂的敵人趕向炮火最激烈的時刻,寧忌跑過去救人,對方也在廢墟中翻滾爬動,雖然流了些血,但看起來并沒有多少問題,甚至眼見他來,對方還用力揮手。
“回去回去……”寧忌低伏身體高速奔跑到近處,對方才道,“趴下趴下。”
“你受傷了不要亂動——”
“有沒有受傷老子不清楚?回去!”
“炮彈的震傷也會很嚴重……”
“我知道你別亂摸我沒事,你先往左走——”
“你吐血了我檢查一下。”
“我操你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