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只腳砰的蹬在樓板上,手指著嚴云芝,斬釘截鐵地大吼了出來:“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嗎!?這只是表兄家里的事情嗎!?想一想你嚴家堡有多少人!想一想時家有多少人!腦子轉不過來,你看看今天這里就有多少人!就為了我的孟浪輕浮,你的一時任性,你要害多少人!?能夠把你找回來,表兄會高興的!”
這咆哮的聲音當中,時維揚的左手攤向地上的血人,隨后跨過去一步,猛地一把揪起了對方的頭發,喊道:“表兄!你是覺得高興的!對不對?”
名叫嚴容的血人在地上抽搐,時維揚松開他,朝向嚴云芝:“你看!你過來聽聽!他說高興!你知道他為什么高興……”
嚴云芝手中的劍光刷的向時維揚射了過來,她這一劍含怒出手,腳下的步伐陡然間前沖三步,分寸與速度掌握得猶如幻影一般,然而時維揚幾乎沒有任何動作,一柄長劍從他身側劃了過來,與短劍一格,閃電般的劍光便朝嚴云芝卷了過去。
嚴云芝步伐驀止、飛退三步,后背直靠上角落窗邊的欄桿,前方的劍光未止,瞬間點向她的手腕脈門,嚴云芝的手腕一轉,將劍鋒陡然抵住了自己的喉嚨,那劍光便也在瞬間退了回去。
時維揚的咆哮還在繼續。
“……因為他知道,他的家人都會過上好日子!因為表兄他,是一個識大體的人!”
方才進退三步的交鋒猶如幻覺,但一道披著長發的男子身影已經出現在嚴云芝與時維揚之間,這人手中長劍猶如一泓清水,目光冷澈,一看便是高手,若非嚴云芝在陡然間用劍鋒抵住自己的喉嚨,恐怕方才便被對方制住了。
時維揚吸了一口氣,隨后伸手拍了拍那持劍男子的肩膀:“這一位,乃是大名鼎鼎的‘一字電劍’蔣冰蔣前輩……”
之后又拍向身側的一名大漢:“這位,‘龍刀’項大松項前輩……”
“這位,‘白山掌’錢卓英錢掌門……”
“……前面那位,‘牛魔’徐霸天……”
“……‘驚神手’樊恨……”
“……‘白修羅’賀秦昭……”
“……‘十五弦’于慈于老前輩……”
“……還有樓下的……”
茶樓之上持不同兵器的眾人在各處分開,有的坐著喝茶,有的負手而立,時維揚就那樣一個一個的介紹著外號和名字。嚴云芝雙目通紅,卻也只能將短劍抵住自己的喉嚨。
“……所以你難道還想不明白,這里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嗎?這里有嚴家的事情、有時家的事情,有關系我時家面子的事情!嚴家妹子,你沖到江寧來,給我時家一記耳光,以為這件事就能這么輕輕松松地算了嗎?到頭來就是這個樣子!你只要回來,接下來你好、我好,誰都好,將來你我兩家也能長久的合作,表兄的付出是值得的!”
他朝著嚴云芝那邊走了兩步,之前出手的“一字電劍”蔣冰便也緩緩向前,嚴云芝道:“你別過來!”
時維揚雙手一攤:“能怎么樣?你殺了自己嗎?你有沒有想過,你殺了自己會怎么樣?我做局的事情嚴二爺已經知道了,表兄他被弄成這個樣子,你今日跟我回去,時、嚴兩家將來聯手,今天的事就都可以揭過,我會補償表兄、補償你,什么事情都可以當成沒發生過。可如果你死在這里,時、嚴兩家的面子都撿不起來,誰也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時家會落下壞名聲,但你嚴家的人一個都不可能離開江寧,他們統統要死在這里,你有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