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剛泡的……早些忙完,早些睡。”
“謝謝相公……”
大家算是同一類人,寧毅也大概明白,危機是危機,這一次或許忽如其來的打擊太大,但蘇檀兒并不需要太多的同情。對于整個蘇家來說,這也只是一次應付危機的過程而已。一切該做的事情,能做的事情,她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看著她去做也就行了。
不過,隨后的幾天里,或許因為某些意外情況的出現,整個局面還是急轉直下了……
******************
這幾天的時間里,寧毅沒有出門。
蘇家的局面亂糟糟的。寧毅只能看著,當然也是插手不進,這幾天里,老太公蘇愈、蘇仲堪、蘇云方常常出門拜訪這人那人,但衙門那邊,有關陳二卻還沒有新的進展。大房的一些掌柜頻頻拜訪了織造局的官員,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明擺出了對這次皇商勢在必得的氣勢——蘇檀兒所用的,也正是正確的應對方略,為著這些事情,她已經打點了一年多,一旦表現出來,就是令旁人咋舌的氣魄了。
蘇伯庸的傷情還在生死線上徘徊著,最后會如何還難說,大家都在沉默以待,蘇檀兒每天去看一次,做起事情來,雷打不動。
寧毅偶爾會在二樓上看著那些掌柜進進出出,偶爾聽寫消息的最新進展,更多的時候,看書、寫字,心中將這些發展稍稍歸納一下。
情況不知道是在哪天悄悄發生的,蘇伯庸倒下的四天后,大概七月二十二這天早上,寧毅注意到了蘇檀兒的精神似乎有些變化,她像是感冒了,但這種變態并非僅僅像在身體上,而是精神氣上與前幾晚跟他說話時有些不同。
這天傍晚過后,又叫了眾多掌柜進府商議事情,嬋兒娟兒杏兒去忙碌接待之時,蘇檀兒在房間里趴著睡著了,幾張信紙被風吹了出來,寧毅撿到之后拿進去,他將信紙放到蘇檀兒身邊的桌上,用鎮紙壓住,蘇檀兒陡然醒了過來,站起來撞在寧毅懷里,隨后退出兩步,看見是寧毅,虛弱地笑起來:“啊,相公。”
寧毅看了她幾眼:“你是不是發燒了?”
“嗯?”蘇檀兒愣了愣,伸手摸了摸額頭,片刻后才笑起來,搖了搖頭,“沒有啊,就是這幾天有些累,相公也知道的……事情做完后就沒事了。”
這話說完,她扭頭收拾起桌上的信件來,隨后娟兒過來說那些掌柜們到了,蘇檀兒抱歉地朝寧毅笑笑,之后說了幾句話,隨娟兒出去了。
晚上的時候,寧毅站在二樓的窗前看著隔壁院子里的情景,大房的幾名家丁、丫鬟守在外面,里面在開會,大家議論著亂七八糟的東西,蘇檀兒的精神狀況似乎還是好的,也見到她說了些話。如此看了一陣子,寧毅嘆了口氣,轉身下樓,隨后往那邊院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