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封信件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房間里陷入安靜,外面的秋雨早已成為背景,蘇檀兒望了那身影許久,終于開口道:“相公……為什么會答應這門親事呢?”
以往兩人之間也有過類似的說話,但這時候說出來,問題顯然不太一樣。寧毅放下信箋,望著床上的蘇檀兒,好半晌之后,方才笑著搖了搖頭:“想過跟你聊這些,不過……也許過幾天,等你清醒一點的時候?你現在看起來不好受。”
“妾身沒事呢,想要……想要知道。”蘇檀兒說得緩慢,“原來相公也想談么?”
“不是為什么答應這門親事。”寧毅將信紙放到了一邊,將椅子搬到了床前,坐下,“先前……其實也已經說過了,我不知道為什么會答應這門親事的,失憶了。我想說的倒不是失憶以前有些什么事情,而是……之后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
寧毅看著她好一會兒,嘆了口氣,隨后笑出來:“你確定你現在想聽這些?”
蘇檀兒也努力笑了笑:“不聽的話,妾身睡不著呢……”
“好吧。”寧毅點了點頭,由于蘇檀兒這時意識的靈活性恐怕也有限,因此他的語速也不快,時而重復,“其實是簡簡單單的事情,現在不說,有一天肯定也會說到的……有一個叫寧毅的男人跟一個叫蘇檀兒的女人成親了,入贅的,所以我們倆就是這么認識的……這些已經是事實,不去想他,緣分也好,陰差陽錯也罷,反正就是我們兩個了……這樣的事情,你是其中一部分,你這么看呢?”
蘇檀兒皺眉想了想,不太理解寧毅說這些的涵義:“妾身……妾身,很高興啊……”
寧毅拍拍她的手,微微頓了頓:“旁人怎么說都是空的,什么才子啊,入贅啊……總之事情已經是這樣了,生活簡簡單單,作為我來說,對于入贅沒什么多的看法,對于你,我不討厭你……不,不如直接說,我是喜歡你的,經商也好,性格也好,你很好強,但是不錯,這樣的性格,我是喜歡的,更何況,你也蠻漂亮的……”
寧毅在床邊單手托了下巴,語句淡然平和,仿佛是想到哪里就隨意說到了那里。蘇檀兒卻在陡然間有些措手不及了,即便是在眼前這般虛弱的情況下,臉上都漾起了一陣紅暈,結結巴巴的害羞:“相公、相公,是真的……喜歡嗎?”
“嗯,是喜歡的。”
“可是……可是,這不是大家閨秀的性格……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家……不該這個樣子,他們都說……這個……男人不會喜歡這樣子……”語無倫次地說了好一會兒,病中的蘇檀兒還不忘用眼神強調著一些事情,片刻之后,方才沮喪起來,“我……配不上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