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這小子,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陳家本就是江寧的大地主,你蘇家如今雖然家產豐厚,但商人之家,終究如無根之木,跟他可是比不得的。”
寧毅聳了聳肩,隨后朝一邊抬了抬下巴:“我準備從這里滑下去。”
“呃?”康賢愣了愣。
“中間有幾顆石頭,不過路線我已經選好了,不會有問題,但這種運動可不適合老年人,康駙馬爺,您就只能看看了。”
“哈哈……”康賢笑起來,“胡鬧,你倒還是這般胡鬧,今日群賢畢集,也不多想些風雅之事,竟要在這里校那頑童游戲,你好歹也被人稱為江寧第一才子,今日人家京師學子在這,你也不怕被人笑。”
“有什么好笑的,踏青嘛,本身就是來玩的,若是在江邊,我還想帶個風箏提些烤肉來呢。”
“倒也是。”康賢想想,“不過,你們這運動太危險,你們既然要過來玩,我可告訴你們,待會可以往山上走走,那上面有個溫泉,你這游戲這么危險,人家聶姑娘怎么跟你滑下去。”
老人說完,滿臉笑容,云竹的臉色倒是微微紅了紅。寧毅想想倒也是,不一會兒,家丁拿了兩塊木板與兩根鐵條來,寧毅看看那鐵條,才發現不能用,這東西太硬,萬一脫手插在地里,撞上去會直接把人撞個對穿,不過他在這方面倒是玩過不少次了,當下只將木板綁在了鞋上,做雪橇用。
他在這邊忙碌,那邊的許多人也忍不住朝這邊望了過來,李師師、綺蘭、周邦彥、曹冠、柳青狄,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注意寧毅的狀況,但大部分人多少也知道他對這些文事向來有些疏離。這種感覺其實很奇怪,江寧諸人其實有些希望看到驚世駭俗的詩詞,但又有些不希望寧毅出手,這種感覺尤以曹冠、柳青狄等頂尖文人為甚,他們之中無論是誰,或許都得承認,對于寧立恒這三個字,眼下有些忌憚。
一般的就如同曹冠這些人,詩詞寫得多,有佳句也有劣句,有時妙手偶爾,有時則詩作平平,他們的名氣,是在一場場的文會與討論中漸漸傳開的,當然,若論代表作,最頂尖的也不過是那么幾首。而寧毅平日不參與文會,他只是以幾首詩詞便有了名氣,這固然有些劍走偏鋒,可不得不承認,寧毅拿出來的那三首詞,不是拿來討論的,根本是拿來砸場子的。
巧奪天工,擺明的傳世佳作,無論是明月幾時有還是青玉案還是定風波,這種詞寫出來,讓人看了心潮澎湃,若有文會比試,一詞便定了江山。可是這種詞若寫了出來,旁人便沒得寫了,他們還怎么下筆。
先前曾聽說綺蘭姑娘邀請了寧毅作詩的消息,曹冠等人其實都有些警惕,心下告訴自己要拿出最好的狀態來,他與這寧立恒的水準也不見得差了太多,何況對方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寫出好的詞作來。可是這次過來,看對方有些打算置身事外的樣子,便不免舒了一口氣,隨后又有些惱火起來。
而在周邦彥等人那邊,則在疑惑著寧毅在干嘛,眼見他將鞋上綁上木板,隨后自草坡滑了下去,那邊:“哇哇哇……哇……”的聲音傳來,才知道他竟然在玩這種幼稚的游戲,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過了好一陣,寧毅才爬了上來,他在草坡上方坐了一會兒,眾人看見綺蘭抱著琴過去,蹲下與他說了些話,說完之后,寧毅大概是又來了興致,又自草坡上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