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嗯,杏兒那丫頭蠻嘴饞的。”
“平時看不出來嘛。”
“當然看不出來,有人的時候她都一本正經的。”蘇檀兒笑著,“相公你不知道,小時候她是被人販子拐了賣掉的,那人販子拿了顆糖,就把她拐走了。她那時候小,也記不得家門,后來想找找,找到了從人販子手上買人的牙婆,但人販子卻找不到了,這線索也就斷了。”
“呃……”
寧毅一時間有些無語,蘇檀兒偏著頭,饒有興致地繼續說。
“知道她嘴饞的人不多,我也是跟她相處久了以后才知道的,嬋兒娟兒應該也知道。她是最早跟著我的,早先的一段還是挺喜歡吃糖,后來有人說她吃糖被拐走,她知道害羞了,就都躲起來的時候才吃……”
“喔喔,因為嘴饞被拐走……”
寧毅重復一遍,忍不住笑。三個丫鬟中,寧毅平日里接觸得多的,也只是嬋兒,大家關系的真正密切,其實也是在與蘇檀兒圓房后的半年里,因此對于杏兒娟兒的私事,寧毅了解得還是不多的,此時兩人說一陣八卦,便聊到有關明天立秋的詩會上。
小瀛洲其實也就是西湖上的三潭映月,無論此時還是后世,都是遠近聞名的旅游地。錢希文的帖子送過來,明天自然還是要去的,另外,明天下午的小瀛洲,去的不僅僅是詩人,由于是知府大人牽頭,去的除了文人,也有官員、一些有關系的商戶,蘇檀兒跟著過去,也可以增加一些在杭州商界的存在感。
“只是……那位錢老此時送請柬來,會不會是因為那時昌頎時公子?”
第一次時昌頎拜訪時,蘇檀兒只覺得這是寧毅的朋友,于是表現溫婉,出來打了招呼,上了茶點,也是因此時昌頎根本察覺不出這對夫妻有何不妥,在后來與人理論時,也根本不相信寧毅乃是入贅的。第二次過來的事情蘇檀兒雖然不在家,后來倒也聽說了,這時候聯想到,詢問一番,寧毅倒也只是笑笑。
“好奇肯定是有的,不過也是打個招呼說幾句話的事。說實在話,你不許上心啊。老秦那家伙,讓我送信過去沒懷什么好心思,估計又是想要敲打我一下。他呢……不是針對你我,但對有些事情耿耿于懷是難免的。”
蘇檀兒知道寧毅指的是什么,她也知道夫君口中的“那家伙”如今已經是右相的身份,想一想都覺得離奇,此時點點頭,小聲道:“其實秦老爺子對相公你是真心的好,我知道的。”
“嗯,所以等到回去,我恐怕是要上京的。”寧毅淡淡地說著,并沒有把這些當成太大的事情,“當然,先得等你處理好杭州這邊的生意。到時候我上京,是一定要帶著你去的,你可以跟我吵,不過我會堅持……”
他說到這里,蘇檀兒望著他,有些窩心地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說,寧毅望著窗外,聳聳肩:“當然,你也可以到京城繼續經營生意,有必要的時候,我也會幫你。”
蘇檀兒低頭,然后又搖了搖頭:“相公你若在來杭州之前說這些,我們便不來杭州了,上京也是一樣的……”她想了想,又道,“不過上京之后我不會經營生意什么的了,讓文定文方他們做吧,官員的家人,拋頭露面做這些,會影響你做事的……而且相公你若當了官,未必會在京城吧。”
蘇檀兒對家庭的掌控欲其實并沒有一般人想象的那么高,既然到了自家夫婿被人器重,真可以當官的份上,她自然也可以讓步。而既然要讓步,她心中也是清楚,若寧毅真的當了官員,自己是不能再經商的了,這時候倒是主動說了出來。不過寧毅搖了搖頭,并沒有像她一樣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