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嬋像貓兒一樣的在他的臉頰邊拱了拱,靜靜地偎依著。寧毅回頭看著紙上的那些東西,又拿出蘇家管賬的一些簡單訣竅來對照。過了一陣子,小嬋從他懷里下去了,悉悉索索地穿好綢褲、上衣與裙子,出門去打了洗臉水過來,伺候他洗漱過后,推開窗戶,外面才顯出些亮色來,晨霧浮走,朦朦朧朧的。
這樣的清晨,城市里都是各種細細碎碎的聲音,偶爾或有一聲變得清晰些,也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云竹與錦兒那邊應該也已經醒來,但姐妹倆會在房間里折騰很久,寧毅倒也不好過去干嘛,便與小嬋出去散步了,晨霧中的街道里,像是一對不怎么遵循禮法的新婚小夫妻。寧毅是氣質溫文卻并不死板的夫婿,樣貌甜美的小嬋做了小婦人打扮,牽著夫君的手跟隨著前行,就算偶爾低頭有些羞赧,但隨后還是被甜蜜給沖散了。
他們在街邊的攤上買了些早點、粥飯,然后再用荷葉等物包了準備提回去,有的看來有趣,便先試吃了些許,若不好吃,便去下一家尋找美食。
回去以后,再將這些東西拿到院子中央的涼亭里,招呼隨行的大伙兒過來分,一家子人便在周圍吃起來,說說笑笑,有的在涼亭里聊天,有的坐到屋檐下。云竹與錦兒自然也是有份的,但由于旁邊有蘇文昱等男子,她們便也是拿了想吃的與小嬋到一旁去,一邊閑聊一邊吃東西。對于蘇文昱蘇燕平等人以及隨行而來的掌柜、下人,她們倒也已經可以與之交談,但不可能像是與寧毅在一起時那樣熱絡。
事實上,寧毅與錦兒,在這兩天里,也是稱不上什么熱絡的了,兩人沒怎么說話,倒也不再爭鋒相對的斗嘴,感覺……有些奇怪。
自前天晚上錦兒對寧毅吼過之后,寧毅當時是覺得有些糗,后來自然認真想過這件事,但是心情未免有些復雜。另一方面,對于錦兒的這件事,他覺得有些不太好面對云竹與小嬋,由此以來,有著些許的心虛。
若純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此時的男人三妻四妾,沒什么好說的,寧毅之前也沒有處心積慮地想要將錦兒弄上手,算不得虧心。但說起來是一回事,實際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前天晚上云竹與小嬋都在外面偷聽,蘇文昱與蘇燕平這些人也是一樣,雖然后來他們做出的姿態好像是在看自己出丑,但寧毅心中,更愿意相信這是他們作為家人的善意。
發生這樣的事情,云竹也好,小嬋也好,心中又怎么可能單純地看做是毫無芥蒂的笑話呢?對云竹,他原本就自覺心有虧欠,與她在一起后又將她的姐妹弄上手,要說她心中很開心,寧毅覺得未必。而在小嬋那邊,這件事情過后,小嬋很體貼地沒有提起任何有關他與錦兒的話題,這是她的貼心。
但別人可以寬容,自己不能沒有自覺。平心而論,如今身邊有這些女子,還有一個與自己關系有些理不清楚的劉西瓜,寧毅覺得是很滿足了。對于錦兒,他自然有好感,也將其當成極其重要的朋友之一,但有沒有到男女關系的份上,這個不好說。若是給個假設,如今他身邊沒有云竹這些人,他當然會喜歡錦兒這種性子,要說長相廝守做為夫妻也沒有問題,那當然會很有趣。但現在身邊有了這么些人,需要考慮的,就不止是那一點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