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此等誤會,你舅父一家想必也能理解。至于詩詞……”堯祖年笑了笑,在那兒斟酌著什么事情,“詩詞一事,立恒困于杭州一年,確實未有作品傳出,不過……要說他寫的東西,其實是有的……”
他說到這里,神色之間已經頗為斟酌,似乎還在思考該不該說出接下來的話,但終于,從袖間緩緩拿出了一個小冊子。
“在過來此間的路上,老夫曾想過,這些詩作,要不要公布出來……立恒性情淡泊,好做事實,不喜空談,這些名聲,也不知他會不會覺得麻煩。當初他在杭州,這些東西傳來,我與秦相曾經想過,暫時就壓上一壓,待他正式首肯,再做處理。但見了今日之事,這些事情若是再有,也是麻煩……”
他嘆了口氣:“當初立恒在逃難之中一身傷病,落于匪營,這些東西,說來曲折,也并不全是立恒想寫的,他是為一位女匪代筆,隨手所做,但零零總總傳出來的有十多首。我與秦相看過之后,驚疑皆有,此后每看一次,便為其文采所攝,這等才學,不該由我等就此壓住,或者藏于暗處,待其發霉積灰。本來到還想留一段時間,但看起來……呵……”
堯祖年站起來,鄭重地拿著那冊子,望向一旁:“這零零總總十余首,加上立恒于杭州淪陷前所作一首望海潮,皆收于此冊,為免此后再有今日之事,也該拿出來了……師師姑娘,今日這里,只有你是立恒好友,這詩詞冊子由你收取,代為傳播,想必立恒也不至于生氣。這冊子上的內容傳開之后,應該無人再質疑立恒才氣,詩詞一事,對他來說不過信手拈來,閑時小道……當然,師師姑娘日后也當正式就此事知會立恒才好。”
他笑著將冊子交給李師師,李師師神態微微愕然,隨后也是驚疑不定的雙手接過。事實上,詩人花魁揚名,花魁又如何不需要詩人的襯托,若這冊子里的東西真如堯祖年說的那樣厲害,此后無人再敢質疑立恒的名氣,自己這邊又何嘗不是大占便宜,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里,姬晚晴等人加起來都不會有自己的名氣大。她能夠知道這東西的分量,只是一時間沒有料到堯祖年會出現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堯祖年笑道:“此事已畢,相府之中尚有事情要處理,老夫喝完這碗紅豆羹,便該離開了。諸位若還有什么疑惑的,都可向老夫詢問。哦,師師姑娘,這冊子中的詩詞,首首皆是佳作,往日里讀來,令人忍不住擊節以和,但總是沒有絲竹之聲,讓人有些遺憾。師師姑娘曲藝絕佳,今日又正好在此,不如現在就表演一首,老夫也好聽過了再走,如何?”
他這話說完,師師那邊連忙點了點頭,讓丫鬟去拿自己的琴來,然后吸了一口氣,在座位上坐下,有些小心地翻開第一頁。風吹過來,那冊子上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三個字……《俠客行》,然后……
“趙客……縵胡纓——”
*****************
時間稍稍退回去一點點,別院外的道路上,寧毅與周佩,暫時地分開了。
有關于就要成親的十五歲少女的惆悵,寧毅難以感同身受,但多少能夠猜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這個年月已成慣例,不是說有多么的不好,只要人安分些,期待和**少些,這樣的婚姻也能出現不少的恩愛夫妻。但對于真正的聰明人而言,這樣的事情,未必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