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桌邊,開始收拾東西,將手鏈戴回去,帽子拿上。
“話說得有點多,是希望你們最后能記得清楚一些。你們可以覺得我在虛言恫嚇,也可以覺得我沒有能力做到這些,出去以后,你們會走會留,都是你們的選擇。拿起刀對準我或者拿起刀對準身邊的人,都是為家里人謀條活路,不丟人。為了殺光你們,我還有很多安排要做,先得走了。待會會有人進來,跟你們說些事情,你們梁山上,有些頭領,是被宋江他們陷害,逼上去的,我們都查過,事情的經過、名單,都已經列出來。你們幫忙帶句話,將功補過,尚有前程。”
他說到這里,舉步要走,又想起了一些什么,回過身來,手指在桌子上頓了頓:“哦,還有個事,那個叫林沖的,三月底他到過我家,本來是必死的,但一來那天他很收斂,二來,他有幾個兄弟替他求情,央我在可能的情況下放他一條命。所以他也可以活,但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
腳步聲去往木臺的一邊,走到邊緣時,寧毅回過了頭,掃視了下方的一千余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們不得已上了梁山,我不得已過來殺你們。我只是要殺光你們和你們的家人,但我不認識你們,對你們也并無惡感,這一點請大家弄清楚。他日有緣,或能再會,但今天走出這扇門以后,大家就拿穩手里的刀,我們各自掙命吧。珍重,再見。”
這鄭重又冷澈的聲音回蕩在小廣場的上空,如果說幾日以前寧毅說出這些話只會被人當成笑話,但這時候的這番言語,就有著冷入骨髓的認真,幾天以前,整個梁山的氣勢如日中天,到達巔峰。但三日破梁山,六月初八以后,整個梁山軍陣的潰敗,就是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的。
不久之后,便有人進來,開始宣讀一些被逼上梁山的頭領的名單,同時也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過程,宋江等人的手段,再接著,是梁山之上每一顆人頭的價值。天亮前最深的黑暗里,他們終于被送出了軍營,并且每一個人還領了刀槍兵器,對方根本不在乎他們此后如何去選,只是想置他們于死地而已。
許許多多的人聚集在黑暗里的道路上,山嶺間,有的惶然無措,有的交頭議論,也有的只是下意識地往前走而已,在這片最為深沉的黑暗中,找不到接下來的道路……
與此同時,整個梁山勢力,也正陷在一片愁云慘淡的凄惶里。與五月底出陣時的威武雄壯想比,誰也沒有想過,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整個梁山會如此迅速地從天空轟然跌落谷底,而起因,竟僅僅是因為在這幾個月里進行的諸多大事中,他們隨意地得罪到了千里之外一個布商家的入贅女婿。
世事離奇,無過于此,只是當著事情落在自己頭上時,卻是任誰也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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