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是銅頭鐵骨豆腐腰,被寧毅長槍一掃,嗷嗚一聲摔飛出去,寧毅長槍揮了兩下:“大家看到了,這是第二招,你只要打得過它,就不會被它吃掉了!”
他虛晃一槍,野狼往旁邊躲去,火光掃過又飛快地砸下來,砰的砸在野狼的頭上,那狼又是嗷嗚一聲,急忙退后,寧毅揮著長槍追上去,然后又是一棒打在它頭上,野狼嗷嗚嗷嗚地慘叫,隨后陸續被寧毅一棒棒地砸了四五下:“大家看到了,就是這么打的。再來一下……”
紅提在旁邊笑著看他耍寶。
待到那野狼從寧毅的虐待下脫身,嗷嗷嗚咽著跑走,身上已經是遍體鱗傷,頭上的毛也不知道被燒掉了多少。寧毅笑著繼續找來火把,兩人一路往前,偶爾緩行,偶爾奔跑。
紅提早些年多有在外游歷的經歷,但那些時日里,她心中焦慮,從小又都是在呂梁長大,對于這些荒山野嶺,恐怕不會有絲毫的感觸。但在這一刻卻是全心全意地與交托一生的男人走在這山野間,心中亦沒有了太多的憂慮,她平素是安分的性子,也因為經受的磨練,傷心時不多哭泣,開懷時也極少大笑,這個夜里,與寧毅奔行許久,寧毅又逗她時,她卻“哈哈”大笑了起來,那笑若晨風,喜悅幸福,再這周圍再無外人的夜里遠遠地傳開,寧毅回頭看她,長久以來,他也沒有如此無拘無束地放松過了。
兩人一路來到端云姐曾經住過的村子,他們滅掉了火把,遠遠的,村落已經陷入沉睡的寧靜當中,只有路口一盞守夜的孤燈還在亮。他們沒有驚動守衛,手牽著手,無聲地穿過了夜里的村落,看已經住上了人,修葺重新修葺起來的房子,一只狗想要叫,被紅提拿著石子打暈了。
他們在梁秉夫、福端云、紅提、紅提師父等人曾經住過的地方都停了停,隨后從另一邊路口出去。手牽著手,往所能見到的地方繼續前行,再走得一程,在一片草坡上坐下來歇息,夜風中帶著寒意,兩人依偎著說了一些話。
“還記得我們認識的經過吧?”寧毅輕聲說道。
“嗯。”紅提點頭,“江寧可比這里好多啦。”
“讓竹記的說書先生寫了一些東西,說呂梁山里的一個女俠,為了村中人的血仇,追到江寧的故事,刺殺宋憲,九死一生,但終于在別人的幫忙下報了血仇,回到呂梁山來……”
紅提看了他一眼,微有些沉默,但沒有什么反對的表示。她信任寧毅,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理由的。而且,就算沒有,她畢竟是他的妻子了,不會隨意反對自己相公的決定。
“沒什么,只是想讓他們記得你。憶苦思甜嘛。想讓他們多記記以前的難處,如果還有當初的老人,多記記你,反正基本上,也沒有什么不實的記錄,這幾天就會在青木寨里看到,跟你說一聲。”
“嗯。”紅提點頭。
“將來是什么樣子呢,十幾年二十年以后,我不知道。”寧毅看著前方的黑暗,開口說道,“但太平的日子不見得能就這樣過下去,我們現在,只能做好準備。我的人收到消息,金國已經在準備第三次伐武了,我們也可能受到波及。”
紅提與他交握的手掌微微用了用力:“我以前是你的師父,現在是你的女人,你要做什么,我都跟著你的。”她語氣平靜,理所當然,說完之后,另一手也抱住了他的胳膊,倚靠過來。寧毅也將頭偏了過去。
沉默片刻,他笑了笑:“西瓜回去藍寰侗以后,出了個大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