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事情,當然知道陸將軍的為難,寧先生也說了,你我雙方這幾年來在生意上都非常愉快,陸將軍的人品,寧先生在山中也是贊不絕口的。不過,自從轉移到西南,我華夏軍一方,僅僅自保,要說真正站穩腳跟,非常不容易……陸將軍也明白,商道的經營,一方面我們希望武朝能夠抵擋住女真人的進攻,另一方面,這是我們華夏軍的誠意,希望有一天,你我可以并肩抗敵。畢竟,我方以華夏為名,絕不希望再與武朝內訌,親者痛、仇者快。”
“寧先生說得有道理啊。”陸橋山連連點頭。
“如今這商道被打斷了。”蘇文方道:“和登三縣,產糧原本就不多,我們出售鐵炮,很多時候還是需要外頭的糧食運進來,才足夠山中生活。這是一定要的,陸將軍,你們斷了糧道,山中遲早要出問題,寧先生不是三頭六臂,他變不出二十萬人的口糧來。所以,我們當然希望一切能夠和平地解決,但如果不能解決,寧先生說了,他恐怕也只能走下下之策,反正,問題是要解決的。”
“下下之策?”
“上兵伐謀。”
“哦……其下攻城。”陸橋山想了許久,點了點頭,然后偏了偏頭,臉色變了變:“寧先生威脅我?”
“豈敢如此……”
“寧先生威脅我!你威脅我!”陸橋山點著頭,磨了磨牙,“沒錯,你們黑旗厲害,我武襄軍十萬打不過你們,可是你們豈能如此看我?我陸橋山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我好歹十萬大軍,如今你們的鐵炮我們也有……我為寧先生擔了這么大的風險,我不說什么,我仰慕寧先生,可是,寧先生看不起我!?”
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終于兇戾起來,盯著蘇文方,蘇文方坐在那里,表情未變,一直微笑望著陸橋山,過得一陣:“你看,陸將軍你誤會了……”
“當然是誤會了。”陸橋山笑著坐了回去,揮了揮手:“都是誤會,陸某也覺得是誤會,其實華夏軍兵強馬壯,我武襄軍豈敢與之一戰……”
“陸將軍誤會了,我出山之時,寧先生與我談起過這件事,他說,我華夏軍打仗,不怕任何人,不過,若是真要與武襄軍打起來,恐怕也只是兩敗俱傷的結果。”蘇文方一字一頓說得認真,陸橋山的表情微微愣了愣,隨后往前坐了坐:“寧先生說的?”
“親口所言。”
陸橋山顯然非常受用,微笑著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兩敗俱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