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方,名叫安惜福的亂師將領也站了起來,朝著殿外跟過去。
祝彪大步地離開天極宮,轉過幾處宮門,有人從后方跟了上來:“祝將軍。”
那名叫安惜福的男子,祝彪十余年前便曾聽說過,他在杭州之時與寧毅打過交道,跟陳凡也是昔日好友。后來方七佛等人被押背上,據說他也曾暗中營救,后來被某一方勢力抓住,下落不明。寧毅曾探查過一段時間,但最終沒有找到,如今才知,可能是王寅將他救了出去。
雙方在林州曾并肩作戰,這倒也是個值得信任的戰友。祝彪拱了拱手:“安兄弟也要北上?”
“奉王帥之命,我要等到這邊局勢定下才能走。對于女真人有可能提前出兵,呼應晉地之事,王帥有所預測,術列速出兵,王帥也會領軍趕過去,祝將軍不必焦急。”
“哈哈,我有什么焦急的……不對,我著急趕不到前線打仗。”祝彪笑了笑,“那安兄弟追出來是……”
“想詢問祝將軍一個問題,與此次談判,有極大關聯。”
“嗯?”祝彪想了想:“什么問題?”
“晉王已折,晉地軍心士氣掉落到低谷,然而若欲死戰,仍有機會。如祝將軍的華夏軍,未嘗不能成為這里的主心骨,我來之時,王帥曾說,若華夏軍留在這里,與女真周旋,此次談判,情況會很不一樣——甚至可能完全不一樣。”
安惜福表情平靜,看著祝彪靜靜地說完這段話,他并未開口詢問華夏軍是留下還是不留,而是將整個事情說完,便在存了說服對方的心思。聽完這段,祝彪的臉色也陰沉下來,神情復雜而掙扎。
安惜福道:“因此,知道華夏軍能不能留下,安某才能繼續回去,跟他們談妥接下來的事情。祝將軍,晉地百萬人……能不能留?”
守軍在城墻上,四周只遠遠的有人,安惜福特意追到這里方才說話。冷風吹過了空曠的廣場,祝彪沉默了許久。
“我有一位兄弟……”祝彪道,“不,不止一位,有幾萬兄弟,他們豁出命去,留在大名府,為了將女真東路軍,拖延一部分,拖延一段時間,開春之后,他們可能沒有活路了。華夏軍答應過去救他們,術列速打過來,華夏軍必將全力以赴,我就算戰死,在所不惜……可我也……不能對那些搭上了身家性命的兄弟食言……”
他斟酌著語句,說到了這里,安惜福表情平靜地拱了拱手,微微一笑:“我明白了,祝將軍不必在意這些。在安某看來,無論何種選擇,祝將軍對這天地世人,都俯仰無愧。”
“……若能救出他來,我還會過來。”
“當然。祝將軍一路順風,馬到功成。”
“承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