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隨李頻,去過西北。”安靜了一陣子,成舟海道。
“嗯。”
“尚在京城之時,你也曾盯過寧立恒,對他觀感如何?”
“當年將他當成小人物,追殺方百花、方七佛途中結了梁子,一直想順手殺了他……后來知道,自然是笑話。”鐵天鷹此時年紀也已經老了,說起這事,微微一笑,“這些年行走天下,對姓寧的,固然是希望他死了,一干二凈,但畢竟有些話,他說得對。”
“嗯?什么話?”
“鐵某一開始跑江湖,后來當年在六扇門當差,靖平之恥后,心灰意冷,又離開六扇門,回到江湖,轉轉折折起起落落,有時候是愚鈍,有時候是想逃,有時候,學著當年汴梁的百姓,罵罵女真人,罵罵黑旗軍,到了眼下,卻只得回來臨安,做這些早都該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想得明明白白。”老人回過頭笑了笑,笑容之中有疲憊、有釋然、亦有復雜到無以復加之后的簡單和純粹。這時候,虛掩的窗外,整個臨安城,無數的人在走。
……
“他們這一輩子哪……只得靠自己掙命……”
……
陰霾、鐵青。
無遠弗屆的天空與大地間,大雪紛飛。
有無數的虛影在這片天空下對沖,兀術的騎兵朝臨安而來,鐵天鷹走向敵人,無數的人走向他們的敵人,船帆破開大雪,鐵騎縱橫,穿過阡陌的大地,煙火爆炸,飛上天空。
西南,雌伏的巨獸,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