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教官確實是很早就跟著寧先生了……”毛一山的影子連連點頭。
“……所以啊,這事情可是宇文教官親口跟人說的,有人證實的……那天樓姑娘再見寧先生,是私下里找的小房間,一見面,那位女相脾氣大啊,就拿著茶杯枕頭什么的扔寧先生了,外頭的人還聽到了……她哭著對寧先生說,你個死鬼,你怎么不去死……爹,我可不是瞎說……”
“你說你說……”
“……所以晉地那片產業,咱們不也是有人在照看著嗎……當年虎王要殺樓舒婉,大掌柜董方憲都去了的,咔嚓,干了虎王……爹,毛叔,內幕你們還不知道,當時寧先生在這邊不是裝死嗎,實際上是親自去了晉地。晉地動亂的時候,寧先生就在那呢,打聽得到的……寧先生、董掌柜都在,多大陣容啊,虎王怎么扛得住……”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所以啊,總參里都說,樓姑娘是自己人……”
“我也就是跟爹和毛叔你們這么透露一下啊……”
“……寧先生臉子薄,這個事情不讓說的,不過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跟晉地求點糧,有什么關系嘛……”
……
“咳,那也不是這么說。”火光照出的剪影之中,侯五摸著下巴,忍不住要教導兒子人生道理,“跟自己女人開這種口,畢竟也有點沒面子嘛。”
“五哥說得有點道理。”毛一山附和。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侯元顒皺著眉頭,看看兩個老古板,“……這都是為了華夏嘛!”
三人在房間里說著這般無聊的八卦,有寒風的冬夜也都變得溫暖起來。此時年紀最大的候五已漸漸老了,溫和下來時臉上的刀疤都顯得不再猙獰,他過去是很有殺氣的,如今倒是笑著就像是老農一般了。毛一山身上纏著繃帶,體格結實,他這些年殺敵眾多,面對著敵人時再無半點猶豫,面對著親朋時,也已經是格外可靠的長輩與主心骨。
侯元顒已經二十四歲了,在父輩面前他的目光仍舊帶著些許的稚嫩,但頜下已經有了胡須,在同伴面前,也已經可以作為可靠的戰友踏上戰場。這十余年的時間,他經歷了小蒼河的發展,經歷了父輩艱苦鏖戰時留守的歲月,經歷了凄惶的大轉移,經歷了和登三縣的壓抑、荒涼與隨之而來的大建設,經歷了躍出涼山時的豪邁,也終于,走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