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長得挺好,像個戲子,回憶著過往的印象,他甚至會覺得這人乃是于明舟養著的**——于明舟性情焦躁、暴戾,又有貪圖玩樂的世家子習氣,便是如此也并不奇怪——但眼前這一刻完顏青玨無法從年輕人的面目中看出太多的東西來,這年輕人目光平靜,帶著幾分陰郁,開門后又關了門。
他走了過來,完顏青玨的手被拴在桌子上,無法動彈,抬起頭微微掙扎了一下,隨后咬牙道:“于小狗呢?這個時候派個手下來支應我,沒有禮數了吧,他……”
對峙的這一刻,考慮到銀術可的死,長沙會戰的大敗,身為希尹弟子驕傲半生的完顏青玨也已經完全豁了出去,置生死與度外,正要說幾句諷刺的臟話,站在他面前俯瞰他的那名年輕人眼中閃過兇戾的光。
猛烈的一拳照著完顏青玨的臉上,落了下來。
嗡的一聲,完顏青玨整個腦子都響了起來,身體扭曲到一旁,待到反應過來,口中已經滿是鮮血了,兩顆牙齒被打掉,從口中掉出來,半張嘴的牙都松了。完顏青玨艱難地吐出口中的血。
“唔……你……”
“于明舟很早以前就說過,遲早有一天,他要一拳親手打在你那張自鳴得意的臉上,讓你永遠笑不出來。”
“咳……讓他來啊……”完顏青玨艱難地說話。
“他來不了,所以辦完事情之后,我來看你一眼。”
“畜生!”完顏青玨仰了仰頭,“他連自己的爹都賣……”
“他只賣光了自己的家當,于世伯沒死……”年輕人在對面坐了下來,“這些事情,也都是被你們逼的。”
“讓他來見我,當面跟我說。他現在是大人物了,了不起了……他在我面前就是一條狗。”完顏青玨道,“他沒臉來見我吧,怕被我提起來吧,他是狗!”
年輕人的雙手擺在桌子上,緩緩地挽著袖子,目光沒有看完顏青玨:“他不是狗……”他沉默片刻,“你見過我,但不知道我是誰,認識一下,我叫左文懷,字家鎮,對這個姓,完顏公子你有印象嗎?”
“去!你!娘!的!殺了我啊!”完顏青玨奮力掙扎。
眼前名叫左文懷的年輕人眼中閃過悲哀的神色:“比起令師完顏希尹,你確實只是個不值一提的紈绔子弟,相對明舟,你也差得太遠。左繼筠是我的族叔,我左氏族中其中一位叔爺爺,叫做左端佑,當年為了殺他,你們可也是出過大賞金的。”
完顏青玨反應過來。
武朝的大族左家,武朝南遷后跟隨建朔朝廷到了江南,大儒左端佑據說一度到過幾次小蒼河,與寧毅坐而論道、爭吵未果,后來雖然立足于江南武朝,但對于小蒼河的華夏軍,左家一直都懷有好感,甚至一度傳出左家與華夏軍有私下勾連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