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八月初一,華夏第五軍、第七軍以及駐潭州的二十九軍將在成都城內舉行一場盛大的會師閱兵。與此同時,會進行獻俘儀式,對女真軍隊的部分將領以及在西南大戰過程中抓捕的部分惡首進行公開判刑、處理。
閱兵完成后,從八月初三開始進入華夏軍第一次人民代表大會進程,商議華夏軍之后的一切重大路線和方向問題。
而從八月中旬起,華夏軍將對外界同時進行文、武兩項的人才選拔,在士兵、將領選拔方面,天下第一比武大會的表現將被認為是加分項——甚至可能成為破格錄用的渠道。而在文人選拔方面,華夏軍第一次對外公布了考試當中會進行的算學、格物學思維、格物學常識考核標準,當然也會適當地考核官員對天下大勢的看法和認知。
這具體項目在新聞紙上的公布隨后便引起軒然大波,閱兵獻俘自是普通人最愛看的項目,也引起各方人群的深深警惕。而文武人才的選擇是真正的釜底抽薪,這種對外選拔的消息一出,來到成都的各方人士便要“軍心不穩”。
一些文人士子在新聞紙上號召旁人不要參加這些選拔,亦有人從各個方面分析這場選拔的離經叛道,例如新聞紙上最為強調的,居然是不知所謂的《算學》《格物學思維》等己方的考核,華夏軍乃是要選拔吏員,并非選拔官員,這是要將天下士子的一生所學毀于一旦,是真正對抗儒學大道方法,用心險惡且齷齪。
也有人開始談論真正官員的德行操守該如何遴選的問題,引經據典地談論了有史以來的許許多多選拔方法的利弊、合理性。當然,即便表面上掀起軒然大波,不少的入城的書生還是去購買了幾本華夏軍編纂出版的《算術》《格物》等書籍,連夜啃讀。儒家的士子們并非不讀算學,只是過往使用、鉆研的時間太少,但對比普通人,自然還是有著這樣那樣的優勢。
也是因此,對于成都這次的選拔,真正有大名氣,指著封侯拜相去的大儒、名人抗議最為強烈,但若是名氣本就不大的書生,甚至屢試不第、熱愛偏門的寒酸士子,便只是口頭抵制、私下竊喜了,甚至部分來到成都的商人、跟隨商人的賬房、師爺更是蠢蠢欲動:若是比試算數,那些大儒不如我啊,勞資來這邊賣東西,莫非還能當個官?
人們警惕著這些措施,擾擾攘攘議論紛紛,對于那個開大會的消息,倒大都表現出了無所謂的態度。不懂行的人們認為跟自己反正沒關系,懂一些的大儒嗤之以鼻,覺得無非是一場作秀:華夏軍的事情,你寧魔頭一言可決,何必欲蓋彌彰弄個什么大會,糊弄人罷了……
城市的氛圍紛亂緊張,寧忌去到老賤狗那邊,一幫人也都在破口大罵寧毅用心險惡,行的是釜底抽薪之舉。也有人提醒,一旦這些軍隊入城,那便代表著他們在先前大戰結束后的善后徹底完成,對偽軍的收編、女真俘虜的安置都告一段落了,若是要動手,那便只能在這次閱兵之前。
關于在城內的“動手”,要數這些儒生提得最多,聞壽賓說起來也頗為自然,因為他已經預定了會跟“女兒”在這邊等到事情結束再做某些考慮,心情反倒輕松下來,整日里的言行也是豪邁慷慨。
見得多了,寧忌便連冷笑都不再有了。
他一個人居住在那小院里,隱藏著身份,但偶爾自然也會有人過來。七月初六下午,初一姐從張村那邊過來,便來找他去父親那邊聚會,抵達地點時已有不少人到了,這是一場接風宴,參與的成員有父兄、瓜姨、霸刀的幾位叔伯,而他們為之接風的對象,便是已然抵達成都的陳凡、紀倩兒夫婦。
對于這位豪邁陽光又帥氣的陳家叔叔,寧家的幾個孩子都非常喜歡,尤其是寧忌得他傳授拳法最多,算是親傳弟子之一。這下突然見面,大伙兒都異常興奮,一邊嘰嘰喳喳的跟陳凡詢問他打死銀術可的過程,寧忌也跟他說起了這一年多以來在戰場上的見聞,陳凡也高興,說到投契處,脫了衣服跟寧忌比試身上的傷疤,這種幼稚且無聊的行為被一幫人拳打腳踢地制止了。
沒能比試傷疤,那便考校武藝,陳凡隨后讓寧曦、初一、寧忌三人組成一隊,他一對三的展開比拼,這一提議倒是被興致勃勃的眾人允許了。
“你這些年養尊處優,不要被打死了啊。”方書常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