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說得對。”
“小四注意說話……”
希尹皺眉,擺了擺手:“不要這樣說。當年太祖駕崩時,說要傳位給粘罕,也是堂堂正正,臨到頭來你們不愿意了,說下一位再輪到他,到了今天,你們認嗎?南征之事,東邊的贏了,是很好,但皇位之選,終究還是要大家都認才行,讓老大上,宗磐不放心,大帥不放心,諸位就放心嗎?先帝的遺詔為何是現在這個樣子,只因西南成了大患,不想我女真再陷內亂,否則將來有一天黑旗北上,我金國便要走當年遼國的覆轍,這番心意,諸位想必也是懂的。”
宗弼大罵:“我懂你先……懂你娘!這什么先帝的遺愿,都是你與宗磐一幫人私下里造的謠!”
“若只是我說,多半是造謠,可我與大帥到上京之前,宗磐也是這樣說,他是先帝嫡子,不像造謠吧?”
上首的完顏昌道:“可以讓老大立誓,各支宗長做見證,他繼位后,絕不清算先前之事,如何?”
“讀史千年,帝王家的誓,難守。就如同粘罕的這個帝位,當年說是他,當年不給又說以后給他,到最后還不是輪不上么?”
完顏昌笑了笑:“老大若信不過,宗磐你便信得過?他若繼了位,今日勢大難制的,誰有能保他不會一一找補過去。谷神有以教我。”
希尹點了點頭:“今日過來,確實想了個法子。”
希尹被稱作谷神,在女真一族中向來是計謀韜略的第一人,宗干宗輔宗弼等人雖然挾著南征威勢占盡上風,可上京局勢糾纏至此,除了宗翰本身威望的延續外,便是谷神于城中四處奔走游說,拉攏了不少人心。他今日登門拜訪,眾人都知道必然有所圖謀,待話語說到這里,包括完顏昌、宗干、宗弼等人在內,都打起了精神,等著他下一句的出口。
只見希尹目光嚴肅而深沉,環顧眾人:“宗干繼位,宗磐怕被清算,眼下站在他那邊的各支宗長,也有一樣的擔心。若宗磐繼位,想必各位的心情亦然。大帥在西南之戰中,畢竟是敗了,不再多想此事……如今上京城內情況微妙,已成僵局,既然誰上位都有一半的人不愿意,那不如……”
“……另外找個小的來當吧。”
他這番話說完,廳堂內宗干的手掌砰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臉色鐵青,殺氣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