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老子怎么找得到你!真要抓你你走得掉嗎!”秦維文等著眼睛嚷了一句,扯動臉上的上,令得他有些齜牙咧嘴,隨后還從懷中拿出一封封了火漆的信,“喏,這封信里有華夏軍在外頭各種人手的聯系辦法,你看完以后,就把它燒了,現在給你,沒有拆封,你現在就看。待會就要燒!”
寧忌默默地拆開了信,那信函當中,寫的果然是一些華夏軍在外界的接頭辦法,他揉了揉眼睛,努力地背著。待到了信函的最后,又有兩行字。
父親的筆跡寫著:兒子,保重自己啊。
母親的筆跡寫著:早點回來。
周圍又有淚水。
寧忌忍住聲音,努力地擦著眼淚,他讀出聲來,結結巴巴的將信函中的內容又背了兩遍,從秦維文手中奪過火折子,點了幾次火,將信紙燒掉了。
秦維文的眼淚也在掉,此時站起來,朝寧忌肩膀上踢了一腳:“你非得出去送死啊!”
寧忌道:“老子的武功天下第一,你這種不能打的才會死——”
他也不在乎秦維文踢他了,打開包袱,里頭有干糧、有銀兩、有兵器、有衣服,仿佛每一個姨娘都朝里頭放進了一些東西,然后父親才讓秦維文給自己送過來了。這一刻他才明白,早晨的偷跑看起來無人發覺,但說不定父親早已在家中的閣樓上揮手目送自己離開了。而且不僅是父親,瓜姨、紅提姨甚至兄長與初一,也是能夠發覺這一點的。
他們必定是不想自己離開西南的,可在這一刻,他們也并未真正做出阻止。
寧忌挎上包袱朝前方走去,秦維文沒有再跟,他牽著馬:“你放她一條生路啊——”
“我把她頭帶回來給你當球踢——”
“你要不要馬啊——”
“去你馬的啊——”
“我草你大爺——”
寧忌的臉頰上,淚水停不下來,他只能一邊走,一遍罵,過得一陣,秦維文的聲音沒有了,寧忌才敢回頭朝西南看,那邊仿佛父母還在朝他揮手。
總有一天,年輕的燕子會離開溫暖的巢,去經歷真正的風雨,去變得強壯……
爹、娘、哥哥、嫂嫂、弟弟、妹妹……
等到我回來了,就能保護家里所有的人了……
……
這一刻,夏日的陽光正灑在這片遼闊的大地上。
鄒旭帶著一隊人馬,北上晉地,試圖談下有利的交易;劉光世、戴夢微在長江以南蓄勢待發;江南,公平黨攻城略地,不斷擴張;而在福建,正統朝廷的革新措施,正一項接一項的出現。
名叫平安的和尚跟隨著林宗吾,渡過了黃河,朝著南面而來。而名叫寧忌的少年,朝著東邊、北邊的殘酷天地——
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