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忘歸運真氣于掌心,南明離火瞬時像是一個打滿了氣開始膨脹的氣球,呼呼地蹭起兩尺高。像是具有靈性一般,如游龍一樣從他的掌心緩緩蔓延出去,將漂浮在空中的那些靈藥盡數包裹起來。
一時之間,煉丹房中的溫度倏然上升了許多。那些靈藥在南明離火的煉化之下以極快的速度開始融化,片刻之后,所有的靈藥都呈現出灰黑色液體的狀態,一團團地漂浮在空中。
胡忘歸凝喝一聲,手掌握拳,所有的液體開始聚攏,融合成一團。隨后伸出左手,掌中出現一個紫玉瓶,自玉瓶之中溢出一滴潔白如牛奶的小水珠,融入那一團灰黑色的液體之中。
他看一眼燕初行,道:“可準備好了?”
燕初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咬牙道:“來吧。”
胡忘歸點點頭,手掌一揮,那團灰黑色液體漂浮到燕初行的頭頂三尺之處,一道如手指大小的水柱從液體中伸沿而出,灌入燕初行的頭頂。
“啊啊!……”
一道駭目驚心的悲嚎響徹在術苑之中,禽鳥驚飛長空,走獸亂竄綠野,術苑中聽到慘叫的弟子紛紛抬頭,臉上露出膽戰心驚的神色,似乎背脊生寒,都忍不住攢了攢自己的衣襟。
煉丹房里,燕初行正經歷著有生以來最為痛苦的事情。他不斷地發出痛苦的慘叫聲,整個面龐扭曲著,滿臉冷汗如雨,皮膚上一道道灰黑色的紋路布滿,像是跗骨之蛆一樣不斷地蔓延,看上去十分的駭人。
那一團靈藥本身都是一些劇毒之物,又混合了千年枯木的毒素,可想而知其可怕程度。毒液灌入燕初行的身體之中,在胡忘歸的控制之下,全部涌入他的經脈之中。一瞬之間,毒素全部爆發開,在他的經脈中肆虐、一點一點地蠶食著他的經脈。下一刻,自毒液之中鉆出一道潔白圣潔的力量,修復著他受損的經脈。
如此反復,形如抽筋剝骨,可見其痛苦程度。
幸得胡忘歸放入毒液中的三滴萬年地靈乳,一是緩和著毒液中的力量,而是修復燕初行被毒素破壞的經脈。
而這只是修煉玄元毒經的第一步,通脈,以劇毒之物灌輸全身經脈,加以萬年地靈乳重塑經脈,使得經脈本身兼具毒素,成為“毒脈”。接下來是煉體,然后是造化,每一步都是艱難萬分,危機重重。
本來以胡忘歸的打算,是想等燕初行破入真知境之后再開始練玄元毒經的,但是在燕初行和姜浩藥谷的那一趟的經歷后,他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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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感。燕初行雖然已經是海底上境了,但是一直以來,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煉藥上。若是單單論實戰能力,只怕是與一些剛入梵穴境的弟子相差無幾。
如今明月不歸境開啟在即,其中機緣不小,但是同樣危機重重,以燕初行的能力,是沒有自保的能力的。現在再讓燕初行去修煉武技時間上已經是來不及了,修煉玄元毒經雖然危險,但是有他守護,也算是穩妥,只是苦了燕初行。
燕初行大抵清楚自己師傅的這些顧慮,同時也被藥谷之行刺激到了。否則以他的性子,哪里愿意來受這等苦楚。本來以他海底上境的修為,若是身具些許手段,就算是不敵毒蛟,也可以帶著姜浩全身而退,不至于險些葬身蛇腹。
所以就算是像置身于煉獄苦海中不斷地經歷著蝕骨鉆心的痛苦,他也一直咬牙堅持著。
看著燕初行近乎痙攣的模樣,胡忘歸忍不住心疼地糾結氣眉頭來,手上動作卻是沒有停下,不經歷風雨怎么能見彩虹?當年他也是這樣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雖然不容易,但卻是讓他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峰。
而燕初行的天賦遠勝于他,只要能夠堅韌不拔地修行下去,必然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那些他當凌絕頂時所看過的風景,燕初行也終將有機會去目睹。
大約半個時辰后,燕初行頭頂上的毒液只剩下拳頭大小的一團,胡忘歸的眼眸中似乎盈著一團金白色焰火,掃視著燕初行的身體。
胡忘歸皺著眉說道:“還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