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扼腕長嘆一聲,司馬季手中的竹書紀年只是手抄本,真正的竹書紀年還在洛陽,想要得到真正一手的竹書紀年洛陽是必須要去一趟的。
不要說晉武帝改元,就算是不改他也不能一直待在薊城。王府侍女親眼見證了世子神經病的一幕,在大廳里面一圈又一圈的來回度步,沒有人敢上前詢問,全當做沒看見。
“晉魏、魏晉……,晉朝的合法性在哪……”一身白袍的司馬季口中不斷喃喃自語,時不時的停在原地似乎要抓住剎那間的靈光乍現,兩個時空的歷史不斷在腦海當中不斷切換。
任何朝代都需要合法性凝聚人心,從漢末黨錮之禍,儒家便已經衰微,曹丕登基對儒家早成了致命打擊,玄學開始成為社會主流。到了晉朝儒家影響力完全不能和玄學相提并論。
脫胎于道家的玄學,只給后世留下了如吹牛嗑藥的刻板印象。這么大的負面印象可見玄學確實撐不起一個王朝凝聚人心的作用。
“大晉的正統性就在竹書紀年當中。”司馬季豁然開朗,腦海中晉魏和魏晉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對于晉朝的人民來說,普遍都是大字不識的文盲。一定要抓住戰國三家分晉和魏禪讓晉來做文章。
一個王朝必須有凝聚人心的手段,在游戲當中可以叫天命,一旦天命不在,就是天下大亂的時刻,而且竹書紀年這本古籍在晉朝重新出土,在這點上做文章不是不行。
如果沒有人發現這一點,司馬季可以自己出面來散布,古代人民雖然不識字,但不是沒有讓言論流傳的辦法,兒歌就是洗腦人民的一種形式。不然王與馬共天下的諺語也不會流傳這么廣泛。
然而最主要的并不是這一點,給三家分晉和魏禪讓晉加一點神秘色彩,其實都不需要司馬季親自去做,他只要開個頭,自然在傳播當中就會讓本身的意義改變。就像是宗教在傳播當中一定會演化出不少邪教一樣,肯定有人為了給朝廷拍馬屁,牽強附會弄出我大晉天命所歸的理論。
然而這只是第一步,司馬季真正想要的是竹書紀年當中的思想,竹書紀年在西周滅亡之后以晉國為正統記述,三晉大地則是法家起源的地方,史書往往反映的是這個國家本身的政治價值觀,比如《竹書紀年》是春秋時期晉國史官和戰國時期魏國史官所作的一部編年體通史,其史書的風格當然偏向法家的風格。
法家就是司馬季的真正目的,而且竹書紀年結合時代,從三家分晉到魏禪讓晉非常有神秘色彩,這種神秘色彩之下,可以給司馬季帶來一種保護色,讓他達到真正的目的。兩者缺一不可,才能形成凝聚人心的思想。
玄學脫胎于道家,但從后面的歷史來看,無法解決中國很多的問題。歷史給了玄學上百年時間,玄學卻沒有交出一副滿意的答卷。以竹書紀年為起點,他覺得大有可為啊。
“如果儒生和玄學家出來反對,別以為只有秦始皇才會焚書坑儒。我可對歷朝歷代如何鎮壓知識分子階層了如指掌,落在我手里你們想死都難……”
越想越有道理,司馬季覺得在晉朝十六年來,今天才稍微有了些許安寧。最重要的是,門閥士族或是玄學、或是儒生,應該不再有研究法家思想的人存在。這很好,只要他能讓法家重新借殼上市,從開始自然就能將門閥士族排除,等門閥士族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關鍵在于,他能不能在十年內培養出來足夠把門閥士族代替的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