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是你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死,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死一樣,司馬季著急了,準備加快運河的進度,爭取在賈南風廢掉太子之前就做好萬全的準備。
羅永臉上滿是不解之色。燕王是一個非常能耐住性子的人,平日里深居簡出,向來不大問事,只要天天太平的安享度日便罷。他哪有什么突然的緊急大事,讓人費解。
從關中回來之后,司馬季確實有把自己呆長毛的趨勢,不過也要看什么時候,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還不準備應變那不是傻叉么。
進入內殿,羅永幾步上前一起見禮。司馬季擺擺手,示意羅永先坐著,他也不說話,坐了下來,須臾坐了又站起,站起又復坐下,似乎在組織語言怎么開口。
“殿下何事?”羅永身體不動,面露不解的看著司馬季,輕聲探尋道,“有事盡管吩咐,羅永自幼年得到賞識,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老實說,本王多年以來是否過度的消耗了民力。”司馬季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了一絲猶豫,這副優柔寡斷的模樣,不要說是別人,就連楊馨都沒有見過,可現在他確實在司馬季的臉上出現了。
羅永也很訝異的看了司馬季一眼,顯然這也出乎他的預料之外,但馬上訝然之色就消失不見了,一五一十的道,“考慮到工程量和時間,以及歷次調動徭役的人數,加上戰俘的數量,可以說還算合適,封國的徭役恰到好處,消耗民力只不過是百姓發發牢騷,些許言論不足掛齒,殿下也不必介意。”
“哦,是真的么?你不會騙本王吧?”司馬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不悲不喜的道。
“小人怎敢欺瞞殿下,小人的算數并非所長,但計算出來一些東西還是不在話下的。”羅永深深一拜道,“殿下一直在小心的使用民力,尋常百姓看不出來,我們這些學生都懂。”
“那是以前了!”司馬季微微額首,口風轉冷道,“但現在不再適合慢吞吞的干活,本王交給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如果要做成,你就有更大的用處。”
此話入耳羅永的心臟不爭氣的多跳動了兩下,作揖的姿勢不變,頭卻抬起來,姿勢頗為滑稽,人一輩子改變命運的機會可能并不多,甚至只有一次,但羅永幾乎本能一樣的抓住了,臉上閃過一絲狠色,當仁不讓道,“請殿下吩咐。”
“聽聞你熟讀法家典籍,推崇備至,這一點你和本王的愛好一致。好利惡害,趨利避害是古往今來人人固有的本性,有時候就需要有人用鞭子趕著他們前進,但法家過于嚴刑峻法,剛過易折才最終敗給了儒家的中庸之道。”司馬季說到這目光又落在羅永身上,“本王現在有一件事很著急,想要在一年之內看見幽州境內的運河全部貫通,這是底線,當然除此之外還是完成的越多越好,你能不能做到?”
什么?羅永的臉色就是一變,只是稍微一想,他就知道這次燕王的想法,絕對和恰到好處沒有關系了,絕對稱得上是橫征暴斂。怎么和以前的工程完全不同?似乎有著急的事情讓司馬季必須要盡快貫通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