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如果被已經出關的司馬季看見,肯定會有慈禧太后垂簾聽政的既視感。只是他確實不在府中,不遠不近的跟著拓跋祿官前往拓跋氏的領地,拓跋氏的領地只不過和幽州略有接壤,整體是在并州和河套以北,占地廣闊,從人口上來說可以說等于其他三部的兩部。
只是不論是接壤幽州的四部鮮卑,還是一直到隴西的六部鮮卑,基本上是越往西水平越不怎么樣,拓跋氏人口如此之多,實力也只是和段氏、宇文氏和慕容氏實力在伯仲之間,四部鮮卑當中,段氏的實力稍微強一些。
這和歷史上四部鮮卑滅亡的速度截然相反,歷史消亡的順序是段氏、宇文氏和慕容氏,參合坡之戰后,拓跋氏成了四部鮮卑最后的勝利者。六部鮮卑最弱的慕容吐谷渾,一直存活到唐朝,這就可以看出往往越強的死的越快。
越是覺得自己強大,一頭扎進中原爭奪天下,往往幾輪下來就會被磨滅干凈。這個時代展現的就是逆向淘汰,越是強大死的越慘。
武帝的兒子里面,越是有才能,有名望、得人心的死得都越慘,長沙王司馬乂最能干了,歷史沒有留下一點劣跡,結果他死得最慘,被活活燒死。淮南王司馬允以七百對陣十萬禁軍激戰的不落下風,他被殺得絕了后,楚王司馬煒年紀輕輕就受到宗室厚望,他被斬首,司馬穎坐鎮鄴城遙控朝政,他被絞死,只有中庸的秦王司馬柬是病死的。
連同遠親的宗室,敢跳出來爭奪天下的齊王、范陽王、河間王,每個人都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振臂一呼擁戴之人比比皆是,輕易就能聚兵十萬,最后不是病死就是敗亡,最終的勝利者是王爵最低的司馬越。
連同劉淵石崇的兒子,稍微符合文臣期望的君主,全部都死在殘暴的宗室手上。
杜錫作為內史這次和司馬季一起出關迎親,同坐在一駕馬車之上,他也是第一次來到塞外,非常湊巧,他正在提及江統,“臣和江統同在東宮,對此人有些了解,他就算是不理解和親之策也屬于正常。”
“是聯姻不是和親。”司馬季不緊不慢的糾正道,這兩個詞意思差不多,可實際上差得遠,娶鮮卑女人也算是和親,那各朝各代都和親過,朱元璋都有蒙古妃子。
“是聯姻,江統對聯姻之策肯定心有不滿,他這個人就是太過于拘泥于華夷之辨了。”杜錫慢慢的開口道,“略微有些不知變通,但只要用在地方,還是一個俊才。”
“華夷之辨么,守著長城關起門過日子,倒也合適。但要進取么,就不太合適了。”司馬季微微搖頭道,“再說歷史經不起推敲,太過于較真,其實徒增煩惱。”
按照神話傳說,炎黃部落的位置處在中原西北方,蚩尤部落才是靠近華北平原的一方,要是結合人類遷徙路線,炎黃部落和蚩尤部落相比,很可能是中華大地的后來者。
難道司馬季會把整個天下拱手送給苗人,然后說我錯了?商朝和周朝并立了這么長時間,誰是正統?研究這個問題就是徒增煩惱。
“殿下說的是!”杜錫點頭轉而問道,“但是臣也想知道,殿下心中對胡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