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哪還有一點要開門沖出去的意思。趙王府之外,淮南王的軍隊抬著枕木狠狠地撞擊著大門,沿著王府高墻,長槍更是來回交接,司馬允的攻擊一次急過一次,幾個時辰眨眼過去,卻一點也不見消減。
司馬允也心里焦急,他手中的兵力不多,能夠將近萬敵軍圍困在趙王府,除了自己反應很快知道無法進入皇宮便專攻趙王府,還有身邊的親兵死士誓死效力,但也只能做到這樣了。作為人數劣勢的一方,他沒有持久戰的資格。
更遠的外圍,實際上不少禁軍早已經到了,他們聽從天子的圣旨前來援救趙王,但是見到的卻是淮南王勇冠三軍,圍著趙王府猛攻,趙王府明明軍隊更多卻被壓的抬不起頭,整個趙王府危如累卵,似乎馬上就要陷落。
本就是宗室之間的爭斗,趙王是都督中外軍事的相國,淮南王還是中護軍,很多將校都駐足不前,命令麾下士卒封鎖此地,陸續有來的大軍成了淮南王和趙王戰斗的旁觀者。
本應該一錘定音的禁軍成了觀眾,近距離看了一場史詩大片,不少將校都對司馬允的親兵死士瞠目結舌,能從淮南十幾萬大軍當中挑出來成為司馬允的親兵死士,本就代表了頂尖戰力,能和淮南相提并論的地方,也就只是關中和荊襄而已。
“兄長,宮外淮南王正在和趙王死斗,兄長如何看?”宮外打的驚天動地,皇宮內部當然也不平靜,孫秀正在忙著調兵遣將,司馬衷身邊就剩下了中書監陳準,他弟弟是太子左率陳徽,從東宮聞訊趕來詢問自己的兄長,其實就是問陳準是站在哪一邊。
“趙王狼子野心,是一個禍害,為兄倒是傾向于淮南王,可現在也沒有什么好辦法。”陳準眉頭微皺,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口氣。
“不然,兄長可以請出白虎幡,這樣必能改變大局。”陳徽壓低聲音給陳準指出了一條辦法,天子的白虎幡其實是督戰旗。整個禁軍都知道,一旦白虎幡出,就表明天子已經知道此事,淮南王正在圍攻趙王府,禁軍會以為是天子認可淮南王進攻趙王。
“好主意!”陳準眼睛一亮,立刻轉身進入內宮,找到司馬衷道,“淮南王和趙王都是宗親,不應該如此相斗,不如宜遣白虎幡以解斗。”
白虎幡根本不是用來解斗的,用來解斗的幡是騶虞幡。當年騶虞幡一出,楚王司馬瑋麾下數萬禁軍立刻作鳥獸散,楚王頓時成孤家寡人束手就擒,威力之大令人咋舌。
白虎幡的作用與騶虞幡恰恰相反,它是用來指示進軍沖鋒的。如果趙王手下看到皇帝授予淮南王白虎幡,就會誤以為淮南王是奉詔討伐趙王,趙王就會像當年的楚王一樣,不戰而潰。
“好,那就出白虎幡解斗。”司馬衷直勾勾的看著陳準,隨后點頭認可,“命令禁軍手持白虎幡前往司馬允那里。”
門下省的詩中是汝陰王司馬虔,湊巧正好見到殿中禁軍手持白虎幡準備出宮,心里就是大吃一驚,有了白虎幡,即如同皇帝親臨,可以指揮各軍。司馬虔見伏胤帶著白虎幡出來,料定必對父王不利,攔住伏胤道,“將軍,本王有事和你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