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達泰山郡之前,司馬季還沒忘記被發配到青州的齊王司馬冏,是不是在準備造反,當然是不可能從表面上看出來的,不過司馬冏到了青州之后,頻頻和青州的士族豪強飲酒取樂,在司馬季眼中明顯就是動機不純,發配的待遇沒有澆滅齊王殿下心中的雄心。
“燕王這是要護送新后進京師么?想來趙王一定會很高興的。”司馬冏看著一身戎裝的司馬季,開口便意有所指的道,“現在趙王勢大,本王可以理解。”
“咱們出鎮在外,最大的奢望就是期望京師不要心有芥蒂,本王也是沒有辦法。”司馬季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摸著肩上海東青的羽翼,“季沒有什么大志向,只是期望相安無事,鎮守薊城就是最大的奢望了。”
在形式沒有明朗之前,司馬季是不會和任何人交底的,哪怕是可能成為盟友的司馬冏。不過話說回來,他目前確實比司馬冏的基礎要很多。除了盤踞薊城時間長之外,雖說在其他方面沒什么異常,但時間長就是最大的異常。
多年以來司馬季每天都很忙碌,在旁人看來夏季伯忙,很多從官都不知道燕王忙來忙去的目的是什么,事實也是這樣,可有些措施是有作用的。
他之所以敢帶著五百人南下,除了敵在明我在暗,準備偷孫秀一把之外,還因為幽州軍聽從自己的命令,不然就算是偷成功了,還沒回到薊城也可能被一道圣旨拿下。
司馬季并不怕這一點,從橫掃三韓之后,他就把幽州平州將校的璽印都換了。中國傳統的璽印是正方形,包括皇帝司馬衷的玉璽也是這個形狀。但是后世共和國機關干部的印章都是圓形的,這是因為受到了蘇聯的影響。
燕王肯定沒準備在古代來一場革命,這不符合他的階級屬性,身為一個地主階級的代言人,農民起義的潛在劊子手,司馬季怎么可能這么做?他換掉幽平將校的璽印,就是要確保幽平大軍除了自己誰都指揮不了。
司馬季不敢把自己的鎮北大將軍璽印換掉,因為這是明著造反,但下級將校的璽印他敢換,幾乎大部分的幽平將校,不是正室就是側室,要么是妾室,都是出身于燕王府。這些將校都識字,自然能辨別鎮北大將軍的璽印。
但普通士卒就沒有這個能力了,哪怕司馬季在薊城多年推廣識字,文盲仍然比比皆是,士卒階層很可能就被一道璽印給騙了,根本不知道璽印上的字是什么意思。士卒不識字,但還是能分清楚圓形和方形的區別,如果有人用方形的璽印傳令讓士卒倒戈,他會死,因為肯定是在假傳軍令。
這一招是在出征三韓的時候,某一天揣著璽印的燕王摔了一跤才想出來的,現在回憶起來腹部還是有些酸痛,確實被硌的夠嗆。
拜別司馬冏之后,司馬季不日就到了泰山郡,越是接近泰山郡司馬季越是苦思冥想,從懷中拿出來鏡子進行戰術演練,怎么面對小羊皇后?就算是再做出一次選擇,他也會選擇救司馬宣華,因為他之前就答應過對方,對羊獻容除了惋惜對方在亂世當中身不由己的命運之外,剩下也就沒什么了。
男女之情可以假裝有,但目前確實沒有,司馬季也并不準備搶奪多爾袞的戲份。
燕王明著是護送羊氏入宮,得到了泰山羊氏上下的歡迎,其實上次的小差距,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并沒有其他人知曉,事涉名節,羊獻容的嘴巴還是很嚴。
泰山羊氏自然是沒有本事阻擋一個藩王的,略施小計司馬季就見到了本應該高高在上的皇后,當然現在還不是,距離出嫁的日期還有一段時間,京師的禁軍還沒到呢。
“見過燕王殿下!”羊獻容的雙眸當中滿是復雜,最后幽幽一嘆道,“殿下是護送獻容去京師的吧,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