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司馬季麾下的私兵太強了,孩兒都沒有反應過來,一陣箭簇之后,幾乎就沒有還能站著的人,他們所用的箭簇威力大得驚人。”就算是返回洛陽,孫會仍然心有余悸,他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沒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整個隊伍就被前后截成兩半。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孫會取出來一支斷箭,呈到孫秀面前道,“這就是燕王私兵所用的斷箭,比我們禁軍所用的箭簇更大更長,威力更是驚人,禁軍騎兵所穿之甲胄就如同一層紙,不少騎兵甚至被射穿,箭頭插在后面的人身上。孩兒后來返回查驗,發現被射中的人全部死亡,有的人是活活流血致死。”
“這么大的箭?并非一般的強弓所射。至少中原是沒有這種強弓的。”孫秀出身寒微,前半生顛沛流離,直到進入趙王府才有了落腳之地,對很多地方軍隊用什么武器一清二楚,就是從來沒見過這種箭的。
“不是鮮卑人所用的弓箭么?司馬季手下不是說都是鮮卑人么?”孫會看到孫秀也一籌莫展,很是好奇的問道。
“不是,鮮卑人所用的弓箭和中原弓相差不大,為父見過。”孫秀凝重的搖搖頭,但有沒有多想,反而開始安慰道,“會兒,司馬季領兵多年詭計多端,并且和胡人為伍,賬下私兵戰力高強也說得過去,當初司馬允不也是如此么?可司馬允怎么樣,不還是死在了為父手上?今日之羞辱,父親來日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不管是愿意還是不愿意,孫秀都得承認,這一次他注定被整個京師甚至整個天下看笑話。
被看笑話雖然躲不過去,但是這件事絕對不能這么算了,出鎮藩王打鬧京師,并且斬殺禁軍近千人,如果朝廷一句話都沒有,經過此役中央的權威將蕩然無存。趙王司馬倫通過干掉司馬允的立威,也會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
“為父已經給幽州刺史許猛下旨,還有幽州軍的將校,誅殺此僚。先等等消息吧。”孫秀安慰著自己的兒子,目前只能先等等看。封國的中尉要是接到圣旨起到作用,就不需要大動干戈,不然的話,一番攻伐不可避免。
能夠不出大軍就殺了司馬季,對孫秀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情。而且可以看出來,目前司馬倫還是無法讓所有宗室滿意,目前只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后退一步,讓司馬倫把權利讓出,爭取更多的宗室和重臣輔政,集中力量攻擊幽州。
第二就是一不做二不休,鼓動司馬倫篡位,在孫秀剛開始的設想當中,當然是選擇第二個選項,可現在被司馬季一個悶棍,孫秀有點對其他軍鎮的藩王沒有把握了,司馬季在沒有弄出這一出的時候,也是一個模范宗室,萬一其他軍鎮的藩王也是裝的呢?
出于各種原因,孫秀沒有躥騰司馬倫命令各地宗室出兵阻攔,但就算是如此,司馬季也遠遠繞過了手握重兵的宗室,現在還哪有可以信賴的人?很快自己把禁軍揍了的消息就會傳遍天下,如果引起了其他軍鎮有動作,可以說這一次的八王之亂,是他親自引發的。
要是最后還是歷史上的結果,司馬季可以提前預定后世網絡萬人輪的地位,但算上之前掛帥打下了很多土地,擴充版圖,估計在后世的名聲會比安祿山好一點點。
孫秀期盼著司馬季回到薊城自投羅網,這個可能性就在圣旨到達薊城的一刻消失了。梁成手持利刃,另一只手拿著潔白的布慢慢把上面的血跡擦干凈,狠狠地呸了一口,“不知所謂的東西,竟然還讓夫人親自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