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休息了,讓人小心一點就可以了,經此一站之后,估計大鴻臚也不會過來偷營。”司馬柬清了清嗓子,找了一間熊皮披在身上,夜幕降臨他的身體有些發寒,孫秀想的沒錯,他的身體確實不適合太激烈的戰場。
首先得知司馬柬大軍東征,片刻之間就橫掃三郡的,仍然是一直關注戰事進展的司馬穎,他都不在蜀郡待著,快跑到進入益州的棧道等待消息了。
“我這個兄長竟然這么厲害?”這已經不知道是司馬穎第幾次說這句話了,他對司馬柬的印象不深,作為武帝的第十六個兒子,司馬穎的年齡很小,甚至比已經死去的太子司馬遹還小一歲,根本對已經年近四旬的秦王沒什么印象。
今年司馬穎不過二十一歲,足足小了司馬柬十七歲,所以他對這個除了皇帝之外年齡最大的藩王哥哥,和其他王侯差不多,都是聽別人口中談及的,自己并沒有見過幾次面。
棧道往來的密探,幾乎都是司馬穎派出去的,一開始是一天一報,后來司馬穎一天派出兩批密探打聽消息,這是因為關中大軍已出潼關,距離有些遠了。
得知司馬柬連戰連勝,河東、弘農、上洛三郡接連被占領,司馬穎驚訝之后便是思討,這一場秦王對抗趙王的戰事里面,司馬穎傾向于誰還用說么?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他是司馬炎的兒子,司馬倫明顯是要篡位,作為武帝親子立場還是很穩的。
當初司馬倫株連淮南王司馬允一黨的時候,連同石崇、潘岳、歐陽建全部滿門抄斬。不過石崇、潘岳還有子侄沒有被誅滅,這個年代的士族并不同于宋代之后的大臣,想要滿門抄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子侄都留在家鄉,一旦出現大難,很難被一網打盡。
石崇、潘岳被誅滅之后,他們子侄身背血海深仇,就想到了投奔司馬倫不睦的對頭上,石超先去了河間王的鄴城,后來輾轉到了司馬季的薊城。
而潘尼就投奔了司馬穎,一則司馬穎這里安全,第二司馬穎是武帝的兒子,和一般人一樣,潘尼也認為司馬柬太中庸了,才選擇當初為司馬遹仗義執言的司馬穎作為投奔對象。
潘尼此時正在司馬穎的身邊,最近他一直都在跟著司馬穎,在棧道進入益州的地方等候消息,聽聞司馬柬如此厲害,心中也是大吃一驚。
“殿下是要聚兵響應秦王大軍么?”見到司馬穎面露猶豫之色,潘尼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不然的話,司馬穎好好地蜀中不呆,千里迢迢跑到棧道這邊等著干什么?
“本王一直都在想這件事,但你也知道,益州出兵路上重要的通道已經被擋住了,梁州刺史羅尚這個人,他是一個大臣,本王和秦王是兄弟,是天子的弟弟,宗室遠親對司馬倫的反感就沒有這么激烈,而大臣們,他們的心里對我們家事是沒有明顯傾向的。本王一旦出兵,涼州刺史羅尚很可能會鎖住棧道,不讓本王北上。”司馬穎扼腕而嘆,滿是無奈的把武帝親子、宗室遠親和封疆大吏,對司馬倫的態度說出來。
司馬倫想要篡位,反對最激烈的當然是他們這些天子的兄弟,當初楚王司馬煒和淮南王司馬允都在的時候,連同秦王司馬柬一起,分別鎮守關中、荊襄和淮南,從三個方面包圍住京師,難道只是震懾士族么?震懾的勢力當中,也包括宗室當中的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