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不相信你,只是我不想臥榻養病。”司馬柬有些艱難的抬起手指著洛陽的方向道,“此次八位藩王同時出兵,如果為兄不出面,怕你鎮不住他們啊。”
上一次的大敗對司馬柬當然還是有影響的,剛開始看起來沒事,但經過一番舟車勞頓,還是讓他的身體虛弱下來,畢竟當時出兵的時候天氣還比較寒冷。
看著自己最小的弟弟,司馬柬面色蒼白語重心長的道,“咱們家其實在士族當中比較特殊,為兄在的話,其他宗室可能還有所顧忌,但如果為兄挺不住的話,你一定要小心一個人。”
“誰!”司馬穎壓低著聲音,心中思考司馬柬到底說的是誰,一瞬間就有幾個王侯的名字出現在了他的心里。
司馬柬艱難的用手把自己撐起來,輕飄飄的道,“燕王司馬季么,和塞外胡人交好,但本身幽州偏遠,人口稀少,目前還不算太強。河間王、范陽王兩人大軍在手可能會比較難以對付,但也不是不能擺平,司馬歆能力有限自保尚且艱難,一樣排除在外。所慮者只有齊王司馬冏一人而已。”
“你應該知道,當初家里的掌權者是司馬師,他才是宣皇帝中意的繼承者。當初父皇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司馬攸趕出洛陽,為何這么困難,不就是因為他是景帝的嫡子么,同樣咱們這個叔父也是文帝的嫡子,同時可以代表景帝和文帝。在宗室當中有很大的影響力,現在司馬冏則繼承了這個影響力。如果為兄壽元無多,你如何對付他?”司馬柬目光灼灼的看著司馬穎,最后微微搖頭,“你很可能搶不過他。”
“比大軍,因為為兄過于急躁戰敗,你我合兵不過二十萬大軍,司馬冏自己就招募了二十多萬大軍,比出身,你不是嫡子,年齡太輕,壓不過他。”司馬柬嘆了一口氣,指出了司馬穎的弱點。
“燕王也是文帝一脈的!”司馬穎心有不甘的開口。
司馬柬臉色蒼白的搖頭道,“過繼出去了,連青玄本人都不會像你這么想。”
嫡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司馬氏內部,尤其是宗室遠親,在他們看來,掌權的可以是司馬師一脈的嫡子,也可以是司馬昭一脈的嫡子,說不定前者更好,更需要宗室的支持,前者是司馬冏、后者是司馬柬。至于司馬穎,他根本不是嫡子,想要和司馬冏一爭,必須要讓他這個秦王鼎力支持,前提是司馬柬一定要活到那個時候。
“為兄害怕遲則生變,你一定要快點攻克函谷關。”司馬柬抓住司馬穎的衣袖鄭重的道,“要是為兄身體康健,也就不用你出面把齊王壓下去了。”
八王合兵圍攻洛陽,司馬倫是必敗無疑的,但司馬柬已經能預見到,這只是一個開始。現在諸王都已經聚兵成功,很可能會互相不服大戰一場。司馬柬雖然沒什么天資,但從諸王各自擁兵已經能看出來,幾乎都把自己能調動起來兵馬都調動起來了,討伐司馬倫之后,如果這部分兵馬不散去,說不定會打起來內戰。
司馬柬想要趁著自己還挺得住的時候,把諸王手中的兵馬都散去,但又對自己的身體沒信心,只能期望司馬穎快點攻破函谷關,好去洛陽名正言順的把戰果分完,把調動起來的大軍散掉。
“我一定盡力!”司馬穎咬著牙答應道,他只是出益州因為覺得司馬倫篡位對自己產生了威脅,還沒有想到這么多,卻沒想到自己的兄長已經想到了這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