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將軍不在,我們兩人一定竭盡全力。”曹乾和錢明賭咒發誓道,“末將相信只是暫時偶有波折,一旦張達、李山、劉珩諸位將軍一人騰出手,燕王便不用再操心了。”
邯鄲是古都,原屬于戰國七雄之一的趙國,戰國晚期楚國在藍田大戰戰敗之后,趙國便成為了唯一一個能在戰場上能和秦國一較高下的國家。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長平之戰后的邯鄲保衛戰,幾乎面臨滅頂之災的趙國還是頂住了秦軍的進攻。
而現在王浚就在邯鄲,他現在面對的局勢和數百年前的趙國有相似的地方,日前一戰,他口中的燕賊,五萬鐵騎將河間王大軍打的幾乎全軍覆沒。襄國直接投降,河間王逃回鄴城還在收攏殘兵敗將。
而處在邯鄲的王浚,已經能夠隱隱感受到北方帶著鋒芒的槍尖,已經頂在了自己到底喉嚨上,只要稍稍用力,他便會身首異處。坐鎮邯鄲的他,沒有興趣效仿古人的意思,他手下的兵馬也不是同仇敵愾的趙軍。
現在天子的權威在實權派眼中已經聊勝于無,可對于下級官吏和普通士卒而言,天子仍然是如同神明的形象,不知道在何時,邯鄲城內已經出現了司馬颙被罷黜太尉,封國被收回,燕王是奉詔討賊的言論,本就是晉軍一部分的士卒,聞言更是不愿意在和燕王作對,河間王二十萬大軍灰飛煙滅,他們這些戰場逃跑的逃兵為何還要繼續?
有這種兵馬,王浚也是無可奈何,而且不同于長平之戰后有同為三晉的魏國救援。只有三萬士卒,邯鄲一座孤城的王浚,根本不會有人來救他。他戰場上一個背刺,把司馬颙扎的還是挺疼的,回到鄴城的司馬颙,現在還認為如若不是王浚戰場逃跑,自己不至于全線潰敗,那是二十萬大軍,一戰之后鄴城大軍的精銳所剩無幾。
那是二十萬大軍,救王浚,要不是司馬季可能順著運河摸到鄴城,他都恨不得先和王浚決一勝負,還會來救他?還聽從司馬颙的任何一支兵馬,都不會過來救他。
戰爭就是一個互相傷害的過程,司馬季的日子不好過,王浚不知道這點,他只知道自己的日子比所有人都不好過。而且經過并州和日前的一戰,王浚已經喪失了繼續和司馬季對抗的信心,總共打了兩次,將近三十萬大軍灰飛煙滅,要不是他跑得快,連手中的三萬多士卒都沒了,這誰受得了?
王浚很欣賞三國志里面的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杰,司馬季要南下第一個要攻打的城池就是邯鄲,他已經自認為不是燕王的對手,自然要想辦法投誠。至于什么太原王氏的名聲,王浚并不在乎,他本身就是私生子。
王浚母親趙氏出身貧賤,只因常出入王沈家才生下王浚,因此連父親王沈都鄙視王浚這個私生子。從小到大他都生長在這種懷疑當中,要不是王沈沒有其他的子嗣,他根本不可能繼承王沈的爵位。
一臉笑容把黃謙送出府,王浚陷入了深深的猶豫當中,他是不缺乏的反戈一擊的想法,在河北兩個最大藩王面前,他都已經實踐了一次。可出城投降,他也心中有些疑慮,就怕一旦出城就是一場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