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司馬季從來不在乎名聲的原因,不是他非要領一個莫須有的惡名,而是他知道別人最喜歡傳播的就是他的惡名,如果結果是一樣的,那還不如自己去傳播。現在的鄴城守軍眼中燕王就是一個人屠在世,這還是他封鎖消息的結果,更遠的地方他的惡名都不知道傳成什么樣子了。
“把樹墩涂上油,放上投石機,點火。”負責投石機的什長大聲喊著,指揮自己的部下完成最后的步驟,轟!涂抹了煤焦油的樹墩在投石機中熊熊燃燒,讓每個人的面部都有一種灼熱感。
“放!”一聲令下,大的投石車的力臂,開始在十余個壯碩士卒的整齊拉拽之下,一次次地落下,再揚起,而后端所放的那些牛頭大小的樹墩,則是呼嘯著飛上半空,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和拉長的濃煙,遠遠地擲向了對面的城頭。
初春季節樹木翻漿,里面的水分很大,重量比起石頭稍輕,威力卻是一點不輕的,投石的威力很大,投木墩的威力一樣不小,被涂抹了煤焦油的木墩,狠狠地砸到了鄴城城頭,而更多的則略過了城頭砸入了城中,所砸之處,粘土所夯筑的城垛子,整塊地給砸碎,而城垛后面,站著的那些鄴城軍士,成片地給砸倒,身上站燃燒了沒燒完的粘稠煤焦油,撕心裂肺的哭喊,詛咒他們口中的燕賊不得好死。
“必須要說,你的父親還是很有上天庇佑的,這些東西本來是要用在邯鄲城頭,誰用不是用呢?”司馬季摟著王韶儀年輕的嬌軀,把望遠鏡放到了小夫人的雙眼前面,說話間,一個鄴城士卒的身體,被一塊木墩擊中,嘴角吐出鮮血,帶著胸前的火苗消失在城垛之后,下場因是可以預見的,龍雀營士卒的胸甲都怕重型鈍器,更不要提血肉之軀被投石機的木墩直接命中,什么叫五內俱焚,這就是了。
“妾,妾不敢看。”王韶儀閉上雙眸躲避著望遠鏡當中的一幕,稚嫩的臉上閃過不忍。
“和楊馨不是一類人!”司馬季心中暗道,直接拿走了女孩面前的望遠鏡,這要是楊馨在旁的話,現在應該興高采烈的和燕王夫唱婦隨了。不過這也是好事,楊馨那種女人一般人也吃不住,再來一個他也受不起。
“為夫錯了,回營去吧!”司馬季輕聲安慰著小王夫人,這個試探稍微有些不是人了。
就如同司馬季所說的一樣,同樣遠遠眺望的王浚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幸虧自己當機立斷,對得起多年做官練就的精明果敢,毫不猶豫的投誠。不然的話這些玩意招呼的就不是司馬颙,而是他了,想到這,王浚忽然沒來由的松了一口氣,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把所有木墩全部投擲!”各個投石機負責的什長大聲喊叫,士卒把所有預備的木墩全部投出去,他們不管鄴城城頭的情況如何,不要說是損失慘重,就算是上面一個人沒有,他們也只會完成自己的工作,攻城有別人負責。
大多數的木墩并沒有命中鄴城高大的城墻,而是越過了城墻直接被扔進了城內。古代中國以木質結構的房屋為主,一旦城中失火后果不堪設想。這一次司馬季可比多年前圍攻高句麗國內城的時候更有經驗,材料齊全,投石機的射程也提升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