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王,仔細想想這對我們而言是好事,既然此次蝗災是從草原而來,相信段氏、慕容氏和宇文氏的日子不會好過,這樣更加會答應燕王你的出兵要求。”錢明話鋒一轉意有所指道,“以鮮卑人的積累,放在二十年前都會選擇南下劫掠了。”
“不錯,還能想到這一點。許昌、長安都是武帝所布置的重要軍鎮,更何況中央禁軍乃是天下精銳,至少在長沙王手中禁軍雖然人數因為數次內耗消耗許多,還是當得起精銳二字的,如果本王的兩個宗親傾巢出動來攻,這可不是一個郡縣能擺下的戰場。”司馬季雙目一凝想了一下道,“就算是相對集中,一州之地作為戰場絕對不是夸大。遠遠超過本王對著司馬颙那一次,戰斗一旦開始必然會分成數個戰場同時開戰。”
“再加上本王的兵馬,這次的大戰在歷史上從未見過。”司馬季看著錢明,露出一絲苦澀笑容道,“要是十萬對陣十萬,本王還能推演一番,可要是雙方傾力一戰,就超出了本王的推演范圍了,武侯在世不知道有這個能力么?”
十萬大軍已經是一個將領在視線范圍之內能夠調配的極限,超出了這個極限,那就全靠猜,不是燕王自謙,自謙不自謙他都沒有這個能力。不但他沒有,他相信司馬穎和司馬虓也是沒有這種能力的,多多益善的韓信要是一抓一大把,怎么會被推崇為兵仙?
回到內城王宮,司馬季連氣都沒喘上一口,就聽到有晉衛來報,說是京師有內宦已經在城外等候,要是天子下旨讓他接旨。
“帶他進來!”司馬季猶豫了一下,雖說他已經能猜測到圣旨里面是一番文攻武嚇,但直接趕走也不好,萬一對方亂說話,在鄴城散布謠言反而不美。殺掉么,他怎么就這么點氣量,非容不下一個內宦?
不過所料,這個傳旨的內宦哆哆嗦嗦的講完,圣旨的意思無外乎就是,燕王受到了奸人的蒙蔽,現在殺掉河間王已經鑄下大錯,然而天子寬厚為懷,只要燕王能夠罷兵返回封國,仍然是我大晉的棟梁,天子可以既往不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你抖什么?本王還沒閑到殺你一個內宦。在本王眼中你們也算是可憐人,是不是京師出身士族的大官說了本王什么?”看著瑟瑟發抖的內宦,司馬季撇撇嘴,不屑之色溢于言表,“一己私欲就把長沙王賣了,幸虧本王身邊這種人都遠遠的,收拾他們真是一點錯沒有。”
“燕王寬宏大量,奴婢拜謝。”這名內宦一聽到司馬季沒有斬了他的意思,趕緊跪下道,“燕王,現在皇太弟和范陽王足有大軍四十多萬,燕王何不后退一步,不失王侯的體面。”
司馬季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站起來帶著探尋之色繞著這個內宦轉了一圈,開口道,“你在宮中的地位不高吧?不然怎么會問出這種話?解甲歸田,等著一群士族在他們兩個面前轉悠,說本王的壞話,到時候反攻倒算?回去告訴皇太弟,還有范陽王兩人,本王沒蠢到這種程度,不要說鹿死誰手尚未可知,說句最到家的話,贏了吃肉、輸了跑路,慫了吃屎,還是戰場上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