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醫院。
喬晟跟師弟師妹坐在病床旁,看著躺在床上面色憔悴的喬襄。
師弟皺著眉頭:
“師哥,不是說好沒收師傅的鑰匙了嗎?他就那么一把鑰匙,怎么進去的茶樓?”
“我也納悶呢,我爸這身子骨按理來說也不可能翻墻啊,咋就進去了呢,還開著燈,要不是我堅持去茶樓那邊找,還真不一定能找到他呢!”
喬晟同樣是面露愁容,不解地說道。
一旁的師妹連忙說:
“我的錯,昨晚孩子學校打來電話,說是孩子又吐又鬧,非要讓我立刻去學校一趟。我正準備先將茶樓給關了,去看看孩子,結果剛好碰到師傅來了,說是幫我看一會,還說等不到我,他就關門。我當時走得急,也沒顧上給你們打電話,就讓師傅他老人家看了會茶樓,一把年紀了,我是真沒想到他會上臺去說書啊!”
“唉,還好我找得快,不然還真不知道會出什么事情!”
聞言,喬晟嘆了口氣道。
師妹陷入深深地自責,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
“都怪我!”
“師姐你也別自責了,平常你一個人帶著孩子,還要照顧著茶樓已經很不容易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不愿意看到!”
小師弟連忙安慰道。
往常的茶樓之中都是師姐在打理的,而且她的孩子在外打工,留下了還在上學的孫子,需要她去照顧。辛苦的很,本來就忙。
喬晟也能理解。
這時,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喬襄睜開了眼睛,有些疑惑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我怎么到醫院里來了?”
“師傅醒了!”
“您昨晚上暈倒了,是師哥給您送到醫院的!”
“爸,你感覺好點沒?”
三人連忙上前,關切地問候著。
片刻,喬襄這才反應了過來,艱難地點點頭道:
“好,好著呢!”
“不用來看我,你們都忙著呢,我沒事!”
說著說著,喬襄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看著忽然落淚的喬襄,三人一時間手足無措,喬晟連忙幫他擦著眼淚:
“爸,您怎么好好地哭了?”
“想當年我們茶樓也是個熱鬧活泛的地,不管唱戲說書,何時何地,茶樓都是人山人海吶!多少人求著上門拜師,都沒門路。我算幸運,跟上了師傅,我們師兄弟上百號人,聚在茶樓后院里十幾年拼命學習基本功,挨打挨的皮開肉綻,受凍受的身子打顫,冬天在馬路牙子上扯開嗓子吆喝,嘴里血糊糊一片也不敢停,就為了上臺開口一唱,就為了成角時候一睹萬人候場,就為了日后能將這說書唱戲的本事傳下去...看看如今,我若下去,有何面目去見師傅!去見這國粹傳承的先人!?”
喬襄眼淚止不住了一樣,曾經滄海變桑田,只是難為水。
當年的盛況流傳到自己手上,竟是要落寞了?
聞言,三人面色也是沉寂了下來。
對于這樣的情況,他們也無可奈何,如今走進茶樓中的人越來越少,即便是矗立在人流量極多的商業街,還是無人問津。
往日的輝煌,也只能停留在過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