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樓要建立的是青樓與文人雅客之間的心靈默契,讓他們可以在這里放松身心。
花娘與相好的士大夫之間可以字相稱。
這可算得上是很高的待遇了,因為只有關系很親密的人之間,才可以這樣做。
比如你跟呂布不是很熟,又準備叫他奉先的話,你可得做好準備了。
因為他很可能認你為義父,這相當危險。
幾杯美酒下肚,李湛便開始注意劉克明的細節。
這小子果然是個好色之徒,才喝了幾杯酒就藏不住了。
只見他眼神有目的性地飄忽,目光在左右花娘的胸口游離個兩三秒,隨后又借機移開。
“是時候了。”李湛暗想。
于是他繼續聊起了這青樓的故事。
“我就欣賞清倌人,為客人助興消愁即可,我輩風流不下流,跟那些沉淪肉欲的匹夫當有云泥之別。”
“肉體欲望是可以控制的,男女雙方要情投意合,才不孤獨。”
李湛這話戳到了劉克明的痛處,他是個假太監,跟宮女鬼混也只能滿足肉體欲望。
完事之后,宮女跟他都是互不認識,大部分時間還是空虛的。
雖然義父劉光深得皇上器重、權傾朝野,百官因此也對自己禮讓三分。但得不到異性的傾慕對于他來說還是很難受的。
“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
在劉克明看來,得不到女人由衷的傾慕,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
但要改變這個現象幾乎不可能,除非他自己做皇帝。
李湛當然留意到了劉克明的表情變化,因此他決定再添一把火。
心中像是有一個聲音在對他喊,“李湛,玩兒他!”
“我還是喜歡這平康里,花娘們個個貌美如花,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還很懂人心。”這番話半醉半醒,半真半假,都是說給劉克明聽的。
不知是酒精的關系還是心情低落,劉克明的臉上竟閃過了轉瞬即逝的兇狠表情,這被李湛敏銳地把握到了。
劉克明現在應該相當憤怒,但他難以發作,但李湛知道他的內心已萌生恨意。
這讓李湛確定了一件事,即使這個大唐的人比他認知中的年齡都大了5歲,但人物性格是不變的。
反賊就是反賊。
宴會還在繼續,烏程酒的美味使席間眾人都進一步放松了下來。
“我叫蘇晴兒,為二位郎君唱一曲吧。”黃衣花娘看大家的情緒到位了,才壯起膽子進行自我介紹。
“好,宴會怎能沒有詩歌助興呢,唱你拿手的。”李湛大手一揮,示意她不必拘謹。
黃衣花娘起身拿了一把琵琶,隨即開始彈唱。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聲音婉轉,如泣如訴,眾人皆沉浸其中。
“好,晴兒姑娘把白樂天這首詩唱得有味道,該賞。”說罷,李湛拿出幾枚銀幣放在桌上。
唐朝民眾普遍使用銅錢,銅錢是最普遍的流通貨幣,而銀幣主要用于打賞。
銀子的購買力很強,長安城的一般富商都不會如此奢侈,李湛隨手拿出,更加印證了他實力雄厚。
來挹翠樓消費的人非富即貴,對面子看得很緊。蘇晴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也不推辭,只對李湛道了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