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眼下正值隆冬,即將進入臘月,就算林朝能成功找來一個借口,也不能動兵。
此外,就像林朝之前對劉備說得一樣,這一仗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打到哪里,都還要斟酌一番。
林朝向來信奉一個概念,那就是戰端不可輕開。
每一仗,打之前都要考慮清楚利益與得失。
散席之后,林朝叫來了郭嘉與賈詡,準備商討一下針對泰山郡的攻略。
三人方才落座沒多久,林夕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林朝笑著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開口笑道:“子煦,有事嗎?”
林夕對林朝拱了拱手,又看了看賈詡與郭嘉。
林朝馬上會意,開口笑道:“文和與奉孝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話,直說就是。”
聞言,林夕點了點頭,問道:“兄長,夕有一事不明。今日堂上,為何兄長要對主公說泰山賊已入寇瑯琊?”
事實上,根據校事府掌握的情報,泰山賊還在泰山郡一代盤旋。眼下隆冬將至,自然不可能冒險進犯瑯琊,不然錢糧不一定能搶到,自身肯定損傷慘重。
這個時代的冬天,就不是一個能打仗的季節。
而兄長出言欺騙劉備,讓林夕很不能理解。
也就是林朝,若換做其他人,林夕肯定當場就揭穿他了。
“這個嘛……”
望著自己弟弟眼中充滿了疑惑,林朝緩緩開口笑道:“子煦,泰山郡地理特殊,雖地屬兗州,但對徐州有巨大的威脅,不得不拿下。”
林夕還是不能理解:“這點夕自然明白,只是今日堂上,兄長何不對主公直言相告?”
“子煦這是在質疑某的做法?”林朝似笑非笑道。
這小子這兩年沒白歷練,已經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
“夕不敢!”林夕趕緊低頭道,“只是兄長所為,終非人臣之道,若有一日主公察覺此事,恐怕會與兄長離心離德……”
原來他是替自己擔心啊!
林朝搖了搖頭,啞然失笑道:“子煦多慮了,玄德公何等胸懷,斷不至于在此等小事上計較。至于為何不直言……”
“子煦,某來問你,若某直言攻取泰山,玄德公是否會答應?”
林夕思索片刻后,搖了搖頭。
“泰山乃兗州治下,主公行事坦蕩,應該不會答應。”
林朝雙手一攤,笑道:“那不就得了,無論泰山賊有沒有入寇瑯琊,玄德公都不會出兵泰山,所以某之言,不過是個由頭而已,子煦不必擔憂。”
聽了林朝這番解釋,林夕才點了點頭道:“兄長所言極是,是夕多慮了。”
“倒也不是多慮,你能有此番思量,足以證明你這一年成長了不少。”林朝笑著鼓勵道,“再有一年,某便讓你獨領一軍,建功立業。”
一聽到可以領兵征戰,林夕笑得很開心。
“多謝兄長!”
林朝揮了揮手道:“行了,且坐下吧。某正要與這兩位商議泰山之事,你也來聽聽,必然對你大有益處。文和,繼續說吧。”
從林夕進來開始,賈詡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他身上打量著。
尤其聽到他勸諫林朝,賈詡眼中更是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扭頭與郭嘉對視一眼,卻發現彼此眼中的神色差不多。
林子初奸猾狡詐,想不到他弟弟居然是個天性純良,忠勇正直之人!
對此,賈詡和郭嘉表示很驚訝。
此刻聽到林朝問話,他才把目光從林夕身上挪開,繼續開口道:“子初所慮者,無非是泰山賊如何剿滅,以及泰山郡如何掌控。”
“不錯。”林朝點了點頭道,“泰山賊利則盡戰,鈍則逃竄,若不能一舉殲滅,恐怕會逃入深山,落草為寇,再想剿滅就難了。”
天下形勢即將大變,林朝收取泰山,只是作為徐州的屏障,并不想費大力氣在這群賊寇身上。
聞言,郭嘉開口笑道:“子初,某看此事好辦,泰山賊雖散落各地,但只要以餌誘之,必能聚而殲之。”
林朝沒好氣道:“奉孝,這點難道某不知道?關鍵什么餌能將泰山賊聚在一起,你說清楚些。”
“哎呀,某本來知道的,可近兩日無酒可飲,記性不好,卻給忘了。”
郭嘉非常浮夸地摸了摸頭,表示一沒酒喝就記性不好。
哼,可惡的林子初,當初騙某來的時候,說好的美酒美人管夠。
如今沒有美人就算了,居然連酒都不讓某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