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乂不必多禮。”
沮授揮了揮手,卻沒有回頭。面色依舊無比凝重地望著遠處退去的泰山賊,神情無悲無喜。
“正南,林子初……接招了。”
旁邊的審配,也嚴肅地點了點頭,目光若有所思。
……
泰山賊營盤前,林朝一身玄色長袍,負手而立。
前兩日軍中定計后,林朝便率領一千將士,悄悄押運著糧草來到了孫康與沮授的戰場。
到了之后,林朝也沒有急著現身,而是讓呂虔帶著孫觀的親信入營,向孫康說明了情況。
聽到弟弟投降劉備的消息后,孫康不僅沒有憤怒,心中反而隱隱有一絲慶幸,當即表示愿意聽從調遣。
于是,泰山賊飽餐一頓,才有了今日之戰。
眼看戰斗結束,林朝這才趕了過來,站在軍營前,等著孫康前來參拜。
本來林朝還在想著如何收復沮授三人,可聽到郭嘉要贈糧與孫康,使之與沮授周旋的時候,林朝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個想法雖然很好,但能不能成功,還尚未可知。
此時,林朝身后的呂虔抱拳道:“監軍,您若想見他孫伯臺,直接命屬下入營將其帶出來即可,為何非要親身涉險。孫伯臺雖收了監軍賜予的糧草,但其人信義如何,終究不得而知,屬下懇請監軍莫要以身涉嫌。”
林朝擺了擺手,笑道:“某只站在這里等候,又不入營,如何稱得上以身犯險,子恪多慮了。”
“可孫伯臺若是反復小人,率軍殺來,那可如何是好!”
不得不說,呂虔的擔心是有一定道理的。
孫康麾下有七八千人,才剛剛歸降又得了些糧草,真要再度反叛,僅憑林朝手下這不到兩千人馬,還真些不夠看。
不過林朝也不是毫無準備,自清水河事件后,他就加強了身邊的防備。
平時還好,但凡有可能有一絲危險的時候,他都會武裝到牙齒。
正如此時,他身后左邊是典韋,徐晃,右邊是林夕,呂虔,身后不遠處還有一千陷陣將士,一千校事府將士。
這種級別的防御,就算是一百個呂布沖上來,林朝也有時間從容撤退。
且孫康若真心歸降,就該單人出營來拜見。
若他帶了大部隊過來,那就證明他心懷不軌,林朝絕對第一時間扭頭就跑。
林朝想了想,對呂虔笑道:“子恪,某如此做,就是試探他孫康是否誠心歸降。敵方的沮公與,審正南,這兩個攪屎棍還需驅趕一番。眼下咱們自己的兵馬又不能動用,只能借用孫伯臺麾下士卒,若不能確定他是誠心歸降,后面的事兒,還是有些不好辦。”
聽完林朝的解釋,呂虔才恍然大悟,抱拳道。
“監軍,屬下明白了。”
林朝點了點頭,剛想再說兩句,旁邊典韋甕聲甕氣地開口了。
“監軍,您這比喻,某可不敢茍同,若那沮公與和審正南是攪屎棍,那咱們不就是……”
林朝:“……”
眾人:“……”
此時,孫康的身影出現在了營寨門口。
他剛從戰場下來,就被親兵告知,徐州長史林朝要見他。
也正是由于剛剛歸降,面對林朝的召喚孫康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生怕被懷疑有異心,連滿身血污的戰甲也沒來得及脫掉,就沖出了營寨,正好見到不遠處負手而立的林朝。
見林朝沖自己善意一笑,孫康這才松了口氣,將盔甲脫下來,遞給旁邊的親兵。
而他自己,則是在勒令親兵不得跟隨后,孤身一人小跑幾步沖到林朝面前,單膝跪地,低頭抱拳舉過頭頂,大聲道:
“末將孫伯臺,參見長史!”
他這般謙恭的態度,讓林朝非常滿意,遂一揮袖,開口笑道:
“伯臺將軍不必多禮,起身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