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府。
霍去病看著身前的近百位武道宗師,神情平靜。
“我兄弟練得開心了,你們想要什么都可以。”
“若是不開心……”
霍去病眼神一冷,“如今匈奴屢犯我大漢邊境,你們這些武道好手不去為國殺敵,豈非可惜?”
上百武道宗師皆是心中凜然!
“現在,第一個,北地風雪劍,上樓!”
隨著霍去病的發號施令,一名腰佩長劍的白發老者轉身走向閣樓。
習武教學自然得一個一個來。
沒輪到的,就得在霍府住下。
沒有什么先回家,然后到你了再等你過來的道理。
是你等!
武夫再強又如何?
在朝廷面前一樣要俯首!
如今這個時代,再強的武夫也頂多同時應對三百騎兵。
但其實朝廷軍隊面對武夫從來不會用士兵磨。
拉開距離。
一波箭雨。
再強的武夫都得成刺猬!
面對朝廷軍隊,唯有那些輕功宗師才有一絲底氣——逃跑的底氣。
霍府里,自北地風雪劍上樓之后,閣樓內便再無一絲聲響。
時間,悄然流逝。
日暮黃昏,一抹燦爛晚霞掛在了天邊。
霍去病坐在庭院里,手捧一本兵書,仔細研讀。
他領軍從不拘泥于兵法,但原因其實是他早已對各種兵法套路銘記于心,滾瓜爛熟。
然,溫故而知新。
書,還是得多讀。
“去病。”
一聲輕語忽然響起。
霍去病連忙起身,看著來人不禁一笑,“舅舅。”
來者,正是大將軍衛青。
“聽說你強逼了很多武學宗師入長安?”
衛青坐到石桌旁,動作很是嫻熟地給自己和霍去病各倒了一杯茶。
“謝舅舅。”
霍去病接過茶杯之后笑道:“阿宣想學嘛,我就叫來了。”
“學?”
衛青目光投向霍府深處的那一棟閣樓,眼眸微瞇,“學武也不是這么個學法,一下子叫來上百位武道路子各不相同的宗師,而且還都是排名江湖前百的。他意欲何為?接連學習上百門武學?”
“我也奇怪。”霍去病握著茶杯,輕輕搖頭,“可他態度很堅決,說自己可以做到。”
頓了頓,他笑著看向衛青,“舅舅,你說他要是真的能學會這上百門武學,會怎么樣?”
衛青端著茶杯,沉默了一下。
“如果他真能學會這上百門武學,并且做到與人對敵時可隨心切換,運用自如。那么世間武夫前五,有他一席之地。”
“如果他不僅運用自如,還能融會貫通化為一體,做到天下武學,熔為一爐。”
“那么……”
衛青放下手中茶杯,輕聲道:“我曾在一本書上看過一句話。”
然后霍去病就聽見他這個不僅身居大將軍之位,還身居武道天下第一之位的舅舅,說了一句他幾乎不敢相信的話:
“可此下眾生,此上無人。”
……
……
霍府深處,那座閣樓有人去了又出,離開時臉上皆是震驚與驚駭之色。
來來往往的,都是前來教學的各家武道宗師。
唯獨那位被教的白衣男子,從未踏出過閣樓一步。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流逝。
元狩元年的夏天過去。
楓葉變紅又脫落。
秋天來了又離開。
大雪飄零漸停息。
元狩元年的冬天,過去了。
銀裝素裹的長安城,漸漸脫下了它的雪白狐裘。
大將軍府的花圃之中,百花再次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