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洛陽現在實行宵禁,執金吾但凡在夜間巡邏時看到有人犯了夜禁,無論對方身份如何顯貴,皆可關入大牢!
嚴重者,就地正法也無妨!
當然,這只是規矩。
而規矩……都是人定的嘛。
其中腌臜,自不必多言。
但不管怎么說,執金吾都是一個很風光的差事,更何況劉云還不是當大頭兵,是類似小隊長一樣的副尉。
“看看外邊。”
劉云忽然指了指屋外。
齊宣好奇地走出屋。
只見院里多了兩匹高頭大馬,其中一匹的馬背上,還掛著另一套嶄新的執金吾盔甲,一柄長刀,一桿長戟。
“這……”
齊宣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劉云。
“你的。”
劉云微微一笑,“我已經上報部尉,讓他允了我一個普通執金吾的名額,他同意了,關于你身份的事情我也辦妥。
你叫齊宣,是我劉氏的一個管家之子,此次隨我一同入的洛陽。
從今以后,你便是我部下的執金吾,可以跟我一起為大晉效力!”
這位年輕的披甲男子走到齊宣身旁,神情誠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大晉的改變,一定會從我們兩個開始,怎么樣,有沒有信心?!”
“當然!”
齊宣同樣激動。
卻不是因為什么改變大晉,改變個毛線,沒救了的這大晉。
他激動是因為執金吾這個官,是很容易就轉入軍隊的,更容易在軍隊里獲得提拔。
對于他日后掌握軍隊揭竿起義這件事,很有幫助!
“劉兄,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謝你。”
“哈哈,何需言謝!我就希望你呀,日后共事時別太搶我這副尉風頭就好咯。“
“劉兄說笑啦。”
……
……
下午,齊宣便跟著劉云一起去了執金吾的衙門報道,見到了他們的上峰,洛陽東部尉——盧偉陽。
這是一個神情嚴肅的中年人,仿佛永遠都是一絲不茍,剛正不阿。
只是他接下來的一番話,直接破壞了他給齊宣的這個第一印象。
“阿云,還有齊宣啊……”
盧偉陽咳嗽一聲,左右看了看,而后貼近二人,低聲道:“雖然說咱們執金吾是負責洛陽安定的,違法必究。
但是呢……你們也都知道,這洛陽,天子腳下,好多人咱們都是不能惹的,特別是那些姓司馬的王爺們……”
這位洛陽東部尉笑著拍了拍二人肩膀,“咳咳,所以呢,你們新來的就要醒目些,不要惹了不該惹的人。
齊宣你就聽命行事便是。
阿云你這個當副尉的也放心,你部下里有一個叫崔賢的,是執金吾的老人啦,以后遇到那些不能惹的角色,他會提醒你的。”
劉云眼眸微微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可是部尉,我們執金吾……”
“嗯?”
盧偉陽的臉色頓時一冷,“阿云,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明白了,不要太年輕氣盛。記住,剛正不阿的人不在執金吾,都在大牢里。”
說罷,他轉身離去。
劉云望著他的背影,望著他那身披執金吾盔甲的背影,怔怔出神。
這個年輕人忽然感到了深深的落差。
不對……
不應該是這這樣的……
堂堂執金吾,怎么能這樣?!
“怎么?覺得荒唐?”
齊宣伸手指彈了一下劉云身上的執金吾甲胄,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搖頭冷笑。
“聲音太沉,太悶,這甲胄不對,肯定含了土,要么鑄甲環節有問題,要么從鐵料那關就摻假了。”
他眼神微寒,“如此鐵甲,普通人持刀一砍都能劈碎。”
“天子腳下執金吾的甲胄尚且如此,那邊境御敵的大晉將士又如何?”
齊宣的面色已經冷若冰霜。
“如此朝廷,如此大晉,早已從根源壞死。”
“執金吾?呵,執金吾又怎能真真正正的秉公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