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鎮的三百居民全都是普通人,沒人叫季贏,也沒人有武功在身。
難道斷矛季贏只是行走江湖的化名?難道朝廷的甲等上通緝犯斷矛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齊宣不是沒想過這樣的可能。
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難搞了啊……
思索間,夕陽徹底下山,黑夜悄然降臨。
“哇——哇——”
陣陣哭聲在鎮中央響起,還伴隨著陣陣火光。
齊宣好奇地走了過去。
只見一群鎮民舉著火把圍成一團,前邊是他中午碰見的那對姐弟,小男孩哇哇地哭著,少女也是眼泛淚花,卻堅強地忍住眼淚,輕聲安慰著弟弟:
“別哭,沒事的,沒事的,阿爹一定會回來的,只是今天采的草藥有點多,晚點回來而已。”
而他倆旁邊,一個中年婦人直接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祈求各位鎮民:“求求了!求求大家了!去山里幫忙找一下我家大山吧。”
“我給你們磕頭,給你們磕頭了!”
說著,婦人直接跪地叩首,僅一下額頭就見了紅。
“哎呀紅兒,別這樣。”
幾個婦人連忙上前攙扶起來,“鎮長剛剛派了阿茂他們幾個去山上轉了一圈了,可也沒見著大山他人吶。”
“我……我……”
婦人愈發哭啼不止。
圍觀鎮民之中,齊宣拍了拍旁邊的一個男人,“兄弟,能不能說說啥情況啊?”
“哦,就是她男人進山采草藥,現在還沒回來,照理說陳山那家伙黃昏就該回鎮上了啊。”
齊宣眼眸一瞇。
陳山?
今天看過的所有鎮民里面,沒這個人。
“哎兄弟,我再問一下,他何時出發的?”
“天剛亮就去了啊,每天都是這樣,天剛亮去,下午回,沒變過的,所以李丹紅她才這么擔心呢。”
“哦,謝謝啊。”
齊宣說罷,直接伸手推開這個人,徑直朝那被數名婦人安慰的李丹紅走去。
“你是陳山的妻子?”
李丹紅聽見這句話,茫然地抬起滿是淚水的臉龐。
眼前,是一個身穿白衣,面帶微笑的高大男人。
“在下齊宣,愿去山中找一趟。”
……
……
望北山是一座很大的山脈,而這樣的山脈在白日里就會有野豬山熊出沒,更別提到了晚上。
屆時豺狼虎豹,所有晝伏夜出的兇狠動物都會現身,對普通人來說是一場兇險至極的災難。
可那個陳山會是普通人嗎?
“那個陳山是怎樣的一個人?”
齊宣轉頭朝身后幾個拿火把的鎮民問道。
望北鎮著實是個民風淳樸的小鎮,哪怕已經有過一次一無所獲的尋找,可在齊宣發話之后還是有幾個人跟了過來。
“陳山啊……”
一個年輕人撓了撓頭,“怎么說呢?往好了說,脾氣好,往壞了說,天天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不就是個窩囊廢嘛。”
“什么好壞的,就是窩囊廢!”
另一個人撇了撇嘴,“十二年前李丹紅生了個兒子,那家伙就美其名曰說什么出去賺兒子將來討媳婦兒的錢,結果這一去就是十年,可兩年前再回來的時候不還是那副窮樣。
一文錢都沒帶回來。
要不是前些年望北山出現了秋茗草,每年秋季商賈們都來來往往的,李丹紅有眼力見兒,在鎮上開了間客棧有些收入,只怕娘仨兒早就改嫁了。”
“十年?”
齊宣眼睛一瞇,“那他在外面這十年,都在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