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的戰斗意志已經動搖了,這一次的沖鋒,蒙穎打算在左軍的配合下,徹底撕裂羌人的陣型,然后分而食之!
蒙穎本人的目標,則是那個手持青銅長斧的羌人首領。
作為第九級的五大夫,只有親自擒獲敵首,指揮打贏這場戰斗,且損失數小于斬首數,才可以再晉一級爵位。
裝備的優勢,讓蒙穎不太擔心后兩條不達標,他所擔心的,就是那個羌人首領被身邊的騎兵搶了人頭,或者……
有個姓墨菲的曾說過,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羌人首領果然和蒙穎擔心的一樣,他向后退了幾步,帶著三四個隨從跳上馬背,向營地后方的山谷疾馳而去。
“你丫別跑!”蒙穎大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惶急和憤怒。
作為全場的指揮,蒙穎不能像羌人首領那樣,拋下身邊的騎兵。
“麻蛋,老子的庶長爵!”
于是他憤怒的罵了一聲,長戟刺入一名羌人武士胸口,用力挑起,重重摔在了人群中。
首領的跑路,以及左軍騎兵的殺入,讓羌人們徹底失去了戰斗的欲望,他們發現逃跑無望后,紛紛跪地請降。
蒙穎看了一眼因為戰斗而四散在山坡上的牛羊,在殺掉了負隅頑抗之人后,接受了羌人的投降。
而秦軍騎兵也對此并沒有異議,畢竟抓俘虜和斬首都是同樣的功勞。
向導烏氏耷和幾名留守的士兵帶著馱馬趕來,烏氏耷和蒙穎耳語幾句后,用羌人的語言指揮著投降的羌人,將跑散的牛羊趕了回來。
蒙穎不擔心羌人會趁機逃跑,因為在茫茫無際的荒原上,離開了馬、牛羊和帳篷,逃跑和自殺沒什么區別。
沒過一會,負責切斷羌人退路的五十名騎兵,驅趕著數百名婦孺返回營地。
其中百將長戟上挑著的,正是那名臨陣脫逃的羌人首領。
“幸不辱命!”百將丟掉長戟,向滿臉艷羨的蒙穎行禮。
“哎……”蒙穎長嘆一聲,拍了拍百將的肩膀:“呂澤,你做的很好,不愧是陛下選中的材士!”
聽到蒙穎如此說,呂澤心中的巨石落地,雖然蒙穎看上去不像是會搶奪手下軍功的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郎將,不知羌人首領的腦袋,可以晉幾級爵位?”呂澤看著遠處正在打掃戰場的士兵,轉頭看著蒙穎問道。
蒙穎和身邊的一名傳令兵耳語幾句,讓他指揮那些羌人婦孺拆掉營地、圈舍,隨軍隊返回枹罕,隨后轉頭,略微思索:“大約兩級。問這干甚?”
“才兩級?”呂澤略微皺眉。
才兩級?人言否……蒙穎笑了一聲,問道:“兩級軍功爵,就是兩百畝地,這還不滿足?”
呂澤抱拳苦笑道:“郎將有所不知,呂家受人牽累,全家被罰為隸臣,在上林苑做工。”
“雖說陛下大赦,赦免了家父家母這樣的年邁之人,但其余壯年者,并不在赦免之列,只能交錢抵罪。”
“可是,要想贖為庶人,每人至少要五六千錢才行,而且有一技之長的隸臣,依律并不許自贖其身!”
“我的兩個妹妹,都是因為會織布,所以才被發往咸陽宮做了織女。”
“只有依靠軍功爵,才可以抵消她們的罪。”
“依秦律,交還兩級爵位才可以將自己親人中贖為庶人……”
呂澤說完,眼角微微濕潤,雖說妹妹們從宮中稍信說自己過得很好,不需要他們擔心。
但做她們大哥呢,怎么能無動于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