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榮抬起頭看著壯漢,嘖嘖稱贊了幾句:“難不成此乃當日博浪刺秦的勇士?”
“正是朕。”壯漢拍了拍胸口。
田橫微微咋舌,但見張良毫不在意,于是也不以為然。
暴秦滅六國之前,‘朕’一詞是庶民也可用以自稱,那人為了彰顯自身地位,便不許天下人再用朕為自稱。
不過,這個詞從前不覺得有什么,但現在聽起來好生霸氣!以后我也用朕自稱……田橫在心中暗下決定,隨即將張良等人引入家中。
“那是何人?”張良見房門關上,于是邊走邊問。
“張子所說,莫非是門外跪著的?”田橫笑笑說道:
“那是本縣縣令,秦狗一個。他的狗兒子在郊外走馬時,踩踏了農人秧苗,農人無奈求告到兄長門上,兄長自己掏錢賠付了農人損失后,言道子過父償,于是就罰那秦狗在門外跪兩個時辰!”
項伯聽著田榮講述,心中呲笑,田儋一言罰跪縣令,縣令之子怎敢在縣中狂妄,這背后啊……不過與我無關!
走了一會,他們經過一片寬闊的演武場,遠處立有箭靶,涼亭周圍擺著幾個武器架,上面斧鉞鉤叉一應俱全。
演武場用細沙鋪就,此刻正有數十個赤著上身,渾身油光水滑的壯漢角斗在一起。
在另一邊,幾名身材矯健的騎手半露肩膀,正騎在馬背上繞場而行,不時張弓搭箭,練習著騎射。
狄縣遠離咸陽,所以秦朝的收兵令在此地毫無作用。
“來人可是張良張子房!”涼亭下一個身材魁梧,下巴上蓄著短須的男子快走幾步迎了上來。
張良雙手合攏,搶先長揖及地:“見過田儋吾兄!”
田儋上下打量一番,微笑搖頭:“數月不見,子房黑了不少!”
張良面露苦澀:“如今諸侯皆為秦所滅,王道崩壞,霸道橫行,天下無我輩容身之處。”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于是當日一別,我跟隨徐福出海一游,后來徐福與我打賭,他說那人必于數月后死于沙丘。為驗證賭約,弟遂乘舟而返,果然親見他吐血而亡……只是不知怎的,帝位居然由扶蘇繼承了……”
田儋聽著張良侃侃而談,背脊上似乎有一條黏黏膩膩的爬蟲自頸后向下爬去。
徐福最后一次出海,正是去歲,在出海之前,徐福跟隨在那人身邊巡視天下,張良能夠跟隨徐福出海,難不成當時張良亦在那人身邊?
如果張良所言不虛,徐福居然能預言那人死期!
而張良親見那人吐血而亡!
太可怕了……
田儋長出一口氣,正色問道:“不知張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張良環視著演武場上的壯漢,笑著說道:“今日此來,本為敘舊。可現在看來,田兄有吞吐天下之志。所以那一件大事,便可告與田兄。”
“何種大事?”
“只待咸陽傳來訊號,兄助我復韓,我助兄復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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