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楊天賜便睜開了眼,從床上坐起身。
丁香就躺在他旁邊,閉著眼。
丁香側著身,抱著一半的被子。
倆人早已同居,這玩意兒,十七八的小孩兒,自己忍不住,別人也看不住。
下意識的,楊天賜想把被子給她抻開蓋好,雖然是夏天,但天氣很潮,蓋上點至少不會著涼。
伸手拽了拽被子,
拽不動。
算了,
我媳婦兒現在也算是個修行中人,凍不著她。
起床,
穿衣服。
楊天賜的房間和其他房間是一樣的格局,里外套間似的。外間是打坐修行,或者平時喝茶看書的地方,里面是床和丁香的梳妝臺。
雖然房間不大,但最起碼也是一室一廳。
披著道袍的楊天賜走到外屋,看著外面天空中的點點繁星。
頭發很亂,他沒有梳頭也沒有洗臉。
平時他都是踩著點起床,今天他是睡不著。
里屋床上的丁香翻了個身,感覺身邊沒人,聽到外屋的嘆息聲,她默默地穿起衣服。
楊天賜聽到動靜,轉身回屋,站到門口一瞧,幔帳里的美人正在穿衣。
他感覺自己好幸福,
至少可以現在是幸福的。
待丁香穿好衣服,拉開幔帳,看到楊天賜站在屋子里正看著自己。
“怎么起的那么早”
丁香穿上鞋,走到外屋的桌子前倒了一杯涼茶端到楊天賜手里。
“睡不著。”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昨天晚上新沏的茶,雖然涼了,但起床喝一口感覺很爽口,反正他也不會醉茶,喝起來開胃醒腦。
“還在想小玉”
楊天賜點點頭,并不否認。
自從昨天他猜到小玉是自己“表妹”以后,他就開始心不在焉。
也是,誰遇上這么個事兒能睡得著,誰也睡不著,都得煩躁。
“這事兒我覺得咱們應該當做不知道,平時對她好點,但不要表露出來,就當是關系好的朋友吧。
婆婆那里還沒解決,現在舅舅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
楊天賜也是這么想的,雖然對于小玉的身份還有疑惑,但基本上已經屬實了。
哮天犬都沒有否認,小玉的姥姥也沒有異議,事情的真相不說板上釘釘,最起碼也是不離十。
哮天犬是不否認,但他也沒確認啊。
他反駁只是怕越解釋越亂,像昨天這個場面,解釋不解釋都沒用,因為人總是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
別看哮天犬是犬,但這么多年他對人心的研究很深。
人們不愿意相信二郎神是真的講義氣,想幫著養朋友的遺腹子,他們更愿意相信二郎神包養狐貍精。
小玉的姥姥是純屬不知道真相,除非開棺驗尸,做個親子鑒定,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女婿是誰。
雖然當年自己閨女和五哥很恩愛,但這里面到底有啥小九九誰知道呢。
說不定當初自己閨女真的是二郎顯圣真君的小妾呢,五哥只是個接盤的。
相比于一只普通狐妖和二郎神,她更希望是二郎神。
這些事兒很難說,尤其是楊天賜,他覺得自己猜測的就是真相,雖然沒有舅舅親口承認,但他已經把小玉當妹妹看了。
“舅舅現在很難,他要忙著救我母親,更要給我尋找出路。現在這個時刻我們確實不能給他增加壓力。
可是現在小玉已經找過來了,我這個做哥哥的能不管她嗎
我舅舅在幫我們,我也應該幫幫她。”
這就是楊天賜的心思,丁香也明白。
“幫肯定是要幫,但咱們應該怎么幫呢”
丁香也替楊天賜犯難,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如履薄冰,怎么保護別人呢
情侶倆相視嘆息。
另兩個房間里,同樣有人也睡不著。
一個是小玉娘倆,她和姥姥已經一宿沒睡了。
在意識到自己父親可能是二郎神后,她比任何人都激動,也都迷茫。
激動,是因為二郎神真的是她理想中的父親。
長得帥,實力強,身居高位,重情重義,不畏強權,萬人敬仰
優點太多,比比皆是。
比姥姥跟自己念叨幾百年的無能父親強太多了。
再說,之前那位到底是不是自己父親現在已經猶未可知了。
迷茫也是如此,就是因為不確定,所以她不敢摒棄之前的父親,也不敢確定二郎神這位“父親”。
娘倆一夜未睡,就是在分析到底誰才是生父。
根據他們的分析,或許她是五哥的親生女兒,但楊戩和她母親也不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