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36年7月25日上午。
農歷六月十六,宜:納彩、祈福、訂盟、嫁娶、移徙、入宅。
位于興安村中心路的幸福大酒店,是整個興安村最大的酒店,也是生意最好的一家酒店,樓高三層,清色的玻璃幕墻,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輝,耀人眼目。
一般七八月份天氣炎熱,平時路上除了辦事和做買賣的,鮮有人來往,各行各業的生意對比旺季也略顯清淡。
但今日中心路口的幸福大酒店門口卻熱鬧非凡,酒店內更是人影綽綽。
酒店門口兩旁各擺放一排花籃,地面的紅毯從正廳門口一直鋪到內廳,門口顯眼位置擺放了一張大大的門型海報,海報內容不言而喻,無外乎是一些恭喜某某和某某金榜題名之類的吉利句子。
海報前圍著四五個鄉親在閱讀文字內容,時不時交頭接耳,點頭贊嘆。
海報旁邊擺放了一張長形桌子,桌子上放了兩本紅色封面的冊子,是用來登記客人名字和紅包喜禮的。
桌子后面坐著兩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兩人專門負責給各家的來賓登記造冊。
穿白色襯衣的是墨羽的叔父墨喜,見人就笑;穿藍色短袖的是程芳的堂叔程文山,是村子里老輩人中少有的高中畢業生。
在村里,不管是喪葬嫁娶,這類財物登記的工作,必須選本族內有經驗的長輩幫忙操作,方顯重視和避免出現一些紕漏。
整個上午,從九點開始到現在,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兩家不斷的有來客道喜,兩人忙的連口茶水都顧不上喝。
登記工作可不能馬虎,看著輕松,其實干系重大,數字一個登記不對,以后還禮的時候就是個癥結,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
“哎呦,三叔,你老這么早就來喝喜酒了?”墨喜抬頭一看,族內的三叔站在面前,笑容滿面的遞上一個紅包。
“呵呵,這是給娃的一點心意。”
墨喜趕緊站起來,給老漢點上一根香煙,謙恭地說:“三叔,使不得,使不得,錢您快收起來,請您來喝酒是應該的。”
“呵,給你就拿著,咱老墨家好不容易出一個大學生,這么大的喜事,給娃包個紅包還推三阻四的,不講究。”老漢收起笑容,板著臉嚴肅的說。
陸陸續續圍上來的鄉親,也幫忙說:“快收下吧,長輩給晚輩的一點心意,可不能推辭。”正所謂長輩賜,不敢辭。
“哈哈,好。三叔,那我就替娃收了。”墨喜雙手接過紅包,抽出里面的錢點清,當面唱了個喏,然后在冊子上仔細寫上三叔的大名,名字后面填上金額字數,認真仔細,半點不帶馬虎。
完了,起身親自攙扶三叔送入廳內,然后自有別的負責招待的人,上前引路。
按照事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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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墨家賓客安排在三樓,程家安排在二樓。
送走三叔,墨喜回到座位繼續接待其他的賓客。
一旁的程文山同樣是忙的不可開交,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也顧不上擦去。
墨祿和惠娘,同樣忙的很,兩人一會在廳內招呼客人,一會站到門口迎來送往,半刻不得閑。
“他表嫂,你來了,好久不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惠娘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一個胖女人,笑呵呵地上前打招呼。
……
墨祿迎上另一個進來的中年男士,遞上煙:“哈哈,兄弟沒想到你也來了,聽說最近廠里活挺忙的?”
……
木匠程生和媳婦王嬸的身影同樣不停地穿梭在人群中:遞煙、倒水、發糖果、打招呼……
整個酒店洋溢在一片笑聲歡語之中,孩子嬉鬧的聲音,七大姑八大姨聊家常的聲音,男人們吆五喝六、高談闊論的聲音,沸騰的像剛煮開的水,不像喝酒吃飯,倒是像來開敘家常嘮嗑的茶話會。
今天的程芳下身穿著一襲水綠色的長裙,上身搭配白色鑲著蕾絲花邊的短袖,黑色的秀發自然垂落,時而被風撩起幾縷,像柔軟的細柳一樣飄逸,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鞋面點綴著蝴蝶結,氣質清麗脫俗。
用墨飛的話形容就是:“程姐姐,你今天真好看,像新娘子一樣。”
一群姑婆、嬸子把程芳圍在中間,一會摸摸頭發,一會摸摸小手,嘴上說的盡是夸贊溢美之詞,甚至有的還打聽她有沒有男朋友。
平時話少文靜的程芳,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臊的玉面緋紅,又不能隨意丟下客人,只盼著有人快點過來解救自己。
好不容易自己老媽過來應酬了,自己趕緊借口抽身走到酒店門口透透氣。
虎子和墨飛手里舉著從花籃上摘下的花,一前一后“嗚哇”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后面跟著一個小男孩,在經過程芳身邊的時候,突然滑倒在地。
程芳趕緊俯身蹲下把小男孩攙扶起來,拍掉他身上的塵土,關切的詢問:“痛不痛?”